第6章 跳梁小丑
武魂城，天才营预备区，独立院落内。
林夜关上院门，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白辰执事那番话语犹在耳边——明日清晨，进行正式的天赋综合评定。
时间紧迫。
他没有急于开始修炼那本《天心炼魂法》，而是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个院落。
【环境扫描…聚灵法阵（四阶，运转正常）…防御禁制（三阶，被动激发式）…无主动监视魂导器…安全等级：中上。】
理之核心给出的结论让他略微放心。看来武魂殿对他们这些“预备役”天才，在提供优渥条件的同时，也保留着一定的“自由空间”，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他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右手虚握，心念微动。
嗡！
一抹凝练的金红色光芒亮起，那柄充满了炽热、狂暴、威严气息的“天火圣裁”虚影再次浮现于掌心，缓缓旋转，将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微微扭曲。
林夜平静地注视着这柄几乎完美的“作品”。
“天火圣裁……理之核心，你根据我前世记忆碎片和潜意识中对‘强大’的定义，再结合这个世界的规则，构造出的‘伪装’，确实很成功。”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评价一件精心制作的工具。
没错，这柄足以让外界魂师疯狂、甚至让洛克主教都为之侧目的强大武魂，并非他灵魂本源的真实烙印，而是理之核心基于自身特性，为适应这个世界、也为了更好地隐藏核心本身而“构造”出来的完美伪装！
理之核心的本质是理解与构造，是信息与能量的终极掌控。这种形而上的存在，若直接显化为武魂，恐怕立刻就会引来这个世界规则的排斥，甚至更高维度存在的窥探。
而“天火圣裁”这柄在前世游戏中代表着极致破坏力的神之键，其“概念”被核心捕捉，再用这个世界的能量规则进行模拟和具现，便成了如今这个看上去无懈可击、潜力无穷的顶级器武魂。
它的炽热、它的狂暴、它的威严，都是核心模拟出的表象，用以掩盖其下那冰冷、绝对、漠视一切情感的“理”。
“这个外壳，足够引人注目，也能提供强大的战斗力，更能完美掩盖核心的存在……”林夜喃喃自语，“用来获取资源、吸引目光、甚至作为前期主要的战斗手段，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他评估着自己的“武魂伪装”时，院落之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几道略显张扬的少年交谈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运气好觉醒了个变异武魂，就被吹成s+级？我看八成是地方分殿的人没见过世面！”
“雷傲，少说两句，能被洛克主教亲自带来，还惊动了上面的人，肯定不简单。”
“哼，不简单又怎样？到了这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特别是那个叫林夜的火剑小子，别让我碰上！”
林夜眉梢微挑，收起了武魂虚影，站起身，神色淡然地推开了院门。
门口，正好有三名年岁相仿、身着统一制式服装的少年少女经过，显然也是刚被安置在此的天才。
为首一人，紫发张扬，面带桀骜，正是刚才话语中充满不屑的少年雷傲。
他看到林夜，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立刻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拦在了林夜面前。
“喂，小子，你就是那个叫林夜的？”雷傲上下打量着林夜，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轻蔑，“从诺丁那种小地方来的？”
他身后的黑发冷艳少女冰月，只是淡淡地瞥了林夜一眼，便移开目光，仿佛对这种冲突毫无兴趣。另一个略显普通的少年则有些紧张地看着。
林夜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没看到雷傲那几乎写在脸上的“找茬”二字。
“有事？”
依旧是简短的两个字，却像是一根刺，瞬间扎中了雷傲那敏感的自尊心。
“嘿！你这土包子还挺拽？！”雷傲脸色一沉，一股属于十七级大魂师的魂力波动骤然爆发，带着滋滋的电弧，向林夜压迫而去！“刚来就这么目中无人？不知道先拜见一下前辈吗？！”
魂力威压如同实质，卷起地上的落叶。那跟班少年脸色发白，连连后退。冰月也微微蹙眉，但并未阻止。
她也想看看，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S+级”天才，究竟有何斤两。
面对这刻意的威压，林夜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这点程度的魂力波动？可笑。
他甚至懒得去模拟“天火圣裁”的气息来对抗。
心念微动，理之核心瞬间解析了对方魂力威压的结构和能量频率。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基于“理”的、针对性的精神冲击，如同最锋利的尖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了雷傲的精神之海！
“呃啊！”
雷傲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眼前金星乱冒，那凝聚起来的魂力威压瞬间如同戳破的气球般溃散！他惨叫一声，抱着头蹬蹬蹬连退数步，脸色惨白如纸，看向林夜的目光充满了惊骇和……一丝恐惧！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对方明明什么都没做，自己就受到了精神重创！
冰月那冰冷的眸子里也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她刚才同样什么都没感觉到！没有魂力波动，没有武魂气息！对方是怎么做到的？！精神攻击？可一个刚觉醒的六岁孩子，哪来这么强的精神力？！
那个跟班少年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精神力不错，可惜控制力太差，像个四处漏风的筛子。”林夜淡淡开口，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下次想找麻烦，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尤其是那句“四处漏风的筛子”，更是让雷傲羞愤欲绝！
“你……你敢阴我？！”雷傲强忍着头痛，色厉内荏地吼道。
林夜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准备回院子。跟这种货色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成何体统！”
白辰执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眉头微皱。
雷傲看到白辰，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但刚才被林夜那诡异手段震慑的恐惧还未消散，一时间竟不敢再放肆，只是狠狠地瞪着林夜的背影，眼神怨毒。
冰月则深深地看了林夜一眼，将这个看似普通、实则神秘莫测的少年牢牢记在了心里。
“没什么，执事大人，我们只是……恰好路过。”雷傲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对着白辰执事说道，然后拉着同伴，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白辰执事看了一眼离去的雷傲，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林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他缓步走到林夜面前，语气温和了一些：“林夜，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但这里毕竟是武魂殿天才营，汇聚了来自大陆各地的天之骄子，很多人背景深厚，行事还是……稳妥些为好。”
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某种程度的告诫。
林夜自然听得懂，平静点头：“多谢执事大人提醒。”
白辰执事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他也只是例行提醒，这些天才之间的争斗，只要不出格，上面也是默许甚至鼓励的。
林夜回到院落，关上门。
刚才的小冲突，并未在他心中留下太多波澜。
跳梁小丑罢了。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在这个天才云集的地方，想要安稳地发育，恐怕没那么容易。
实力！
归根结底，还是需要尽快提升实力！
他不再耽搁，直接走进专门的修炼室，盘膝坐下。
理之核心的光芒在意识深处亮起，开始全力解析那本《天心炼魂法》，并同步运转“理之炼魂法·天火篇”，吸收着空气中浓郁的魂力粒子。
与此同时，武魂城，某处。
关于诺丁城出现S+级天才林夜，以及其被洛克主教带回主殿后，又立刻收到最高指令，即将被直接送往武魂城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某些特定的圈子里悄然流传。
长老殿内，金鳄斗罗听完最新的汇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直接送来武魂城？连法斯诺行省都不停留了？看来，上面有人对这个小家伙很感兴趣啊……”
教皇殿方向，负责传递消息的侍女也很快将“林夜即将抵达武魂城”的消息，汇报给了千仞雪。
“是吗？动作倒是挺快。”千仞雪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只是指尖轻轻在扶手上敲了敲，“那就……安排一下吧。等他到了，带来见我。”
她对那个能引起她一丝特殊感应的“变量”，确实产生了那么“些许”兴趣。
只是这兴趣究竟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