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潜龙在渊之兄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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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二十八年(公元52年)谷雨之夜,暮色如一块厚重的墨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班府之上。
庭院中,那株老槐宛如一位沉默的老者,静静伫立。它的枝干粗壮虬曲,仿佛是岁月用刻刀精心雕琢而成,每一道沟壑里都藏着往昔的风雨与故事。
虽无风,却自落花,洁白的花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在青石板上铺就一层薄霜,那花瓣轻触地面的瞬间,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似在诉说着班氏家族那源远流长的历史与深沉的底蕴。
班彪与班固父子二人,正伏于案前,案上烛火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
班彪须发皆白,眼神却透着历经沧桑后的睿智与坚毅;班固年轻气盛,眉宇间满是对知识的渴望与对家族使命的担当。他们的神情专注而虔诚,笔尖在竹简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倾注着对历史的敬畏与对传承的执着,正誊写着《史记后传》。
此刻,他们的心却如悬在半空,焦急地等待着班氏家族一个新生命的降临,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关乎家族未来的重大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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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内室之中,一声啼哭穿云裂石,似要冲破这夜的寂静,划破这厚重的历史帷幕。那啼哭声清脆嘹亮,带着初来人世的懵懂与倔强。
娘亲窦氏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额头布满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身下的褥子。她脸色苍白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带着母性的光辉。她微微颤抖着双手,指挥着随侍的女仆窦冀,声音虽微弱却坚定:“快,小心些,别惊着孩子。”
窦冀赶忙上前,她身着素色布衣,动作轻柔而麻利,小心地剪断脐带,用柔软的锦缎温柔地包好那刚刚降临人世的婴儿。
不多久,侍奉主母窦氏的女仆窦冀,怀抱襁褓掀帘而出。那襁褓中的婴儿粉雕玉琢,紧闭的双眼下,小嘴微微嘟起,仿佛在梦中还在回味着母体的温暖。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煞是可爱。
众人只见那婴儿掌心竟攥着半枚碎玉琮,玉琮上的纹路古朴神秘,仿佛隐藏着天地间的奥秘,正是当年班彪西行河西时遗失的祭天礼器,如今竟在这新生婴儿手中重现,仿佛是上天赐予班家的一个神秘信号。
祖父班稚看见孙女顺利降生,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欣喜不已。他颤巍巍地举起龟甲,龟甲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裂纹都像是历史的年轮。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神秘,开始占卜。那裂纹在烛火中蜿蜒,如洛书般神秘莫测,仿佛是上天在书写着命运的密码。就在此时,龟甲碎裂声如檐角铜铃骤响,清脆而突兀,惊落满树的槐叶,如史简般纷坠落地,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是历史的叹息。班稚见状,越发惊喜,感慨道:“天降此女,乃我班门祥瑞,当续班门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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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建武三十一年(公元 55年),大兄班固怀抱牙牙学语的小妹班昭,在书房中踱步。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竹简和书籍,那些竹简因年代久远,边缘已经微微泛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影。他轻诵着《楚辞》,那声音,在屋内回荡,充满了对知识的传承与对妹妹的疼爱。
忽见婴孩班昭,竟攥住大兄班固腰间的史笔,那史笔的笔杆上还残留着墨迹,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她用朱砂墨渍在衣物上胡乱涂抹,那朱砂红得鲜艳夺目,仿佛是她内心对世界的好奇与探索。竟洇成凤纹,那纹路暗合北斗七星之势,仿佛是上天赋予她的独特使命。
大兄班固大喜,握住小妹小手,小妹的手肉嘟嘟的,还带着一丝温热,像刚出炉的小馒头。他蘸着米汤在《仓颉篇》残卷上描红,那残卷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却依然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
令人惊叹的是,婴孩班昭无师自通,小手紧紧握着笔,眼神专注而认真,居然描得有模有样。大兄班固惊叹不已,感叹道:
“昭儿集天地灵秀,可惜了一个女儿之身。”而此时,班昭那明亮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那眼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班家未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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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四年(公元61年)上巳节,渭水之上,盏盏浮灯如繁星落入人间,那柔和的光映着十岁女儿班昭发间的玉步摇,摇曳生姿,似在诉说着少女的灵动与俏皮。可此刻,兰台阁内气氛却隐隐透着紧张,一场隐秘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帷幕。
班昭趴在窗棂,眼神专注而明亮,正一笔一划地描摹着星图。窗外微风轻拂,带来淡淡的花香,可她却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那浩瀚星河的奥秘之中。她满心以为今日能在这兰台阁中,与星图为伴,探寻宇宙的奥秘。
这时,二哥班超如一阵风般突然出现,蒙住了小妹班昭的双眼。他袖中漏出几颗在河畔捡拾的彩石,带着一丝狡黠说道:
“昭儿,猜中图案,二哥便赠你。”班昭虽被蒙住双眼,却心下好奇,忍不住偷瞄一眼,只觉二哥班超的掌心温热未散,那温暖仿佛透过她的肌肤,直抵心底。然而,她隐隐感觉到二哥的语气中藏着一丝异样,似乎这简单的游戏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班昭早已胸有成竹,她已用胭脂在绢帕绘出二十八宿,正是昨夜大兄班固讲授的云台将星图图案。
当她自信满满地展示时,班超惊异不已,手中袖中彩石坠地,裂成两半,内里玛瑙纹竟与未央宫的虎符暗合。这奇异的巧合让班超心中一震,他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一把抓住班昭的手腕,声音低沉而急切:
“昭儿,你如何知晓这图案?此事绝非偶然,你定要如实说来!”班昭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眼中满是惊恐与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明白二哥为何如此激动。
班昭却顾不得许多,踮起脚尖,蘸取大兄班固砚中残墨,在河畔青石上写下了“天地玄黄”四字。那稚嫩的篆文,虽带着些许青涩,却竟与百里外大兄班固修订的《汉书·律历志》回法暗合。班超看到这四字,脸色愈发阴沉,他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挥舞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抽碎水面灯影,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二人的衣衫。他瞪着班昭,大声吼道:“小妹这字,倒比匈奴祭天金人纹路更合星象!你究竟从何处学得这些?莫不是被什么人利用了!”
此时,惊起的白鹭掠过《急就回》的残页,衔走了“班”字最后一横,仿佛是命运之手在悄然书写着班家的传奇,而这神秘的巧合,也让班超心中的疑惑与担忧愈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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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班固、班超、班昭之父班彪,已于建武三十年(54年)辞世,只留下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当初,时年十六岁左右的班固、班超兄弟,在建武二十四年(48年)一同踏入太学,自此开启求学之路。时光荏苒,到了永平四年(公元61年),兄弟俩已在太学浸淫多年,学识渊博,满腹经纶。
夏季的一天,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竟将太学的庑廊都浸透,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仿佛是时光的泪滴。班昭自幼对大兄们学习的太学充满好奇,那庄严肃穆的学府在她心中,宛如一座神圣的殿堂。这日,她在家中百无聊赖,便向陪同进京的娘亲窦钰苦苦哀求,希望能前往京师太学游览,亲眼看看哥哥们的学习生活。窦钰拗不过她,只好应允。班昭灵机一动,偷偷穿上大兄的深衣,打算混入太学听讲。
班固、班超兄弟对这个早慧又美丽的小妹宠爱至极,得知此事后,欣喜若狂,竟决定冒险带着小妹偷进学堂。
太学内,博士李育正声情并茂地讲解《禹贡》。就在这时,班昭突然站起身来,小手高高举起,清脆的声音响起:“先生,这个问题小生知晓。黑水西河惟雍州,当有玉石之路通西域!”她目光坚定,眼神中透着自信与聪慧。
而实际标注的西域商道,与班昭所言分毫不差。博士李育听后,惊异不已,不禁颔首称是。满堂学子皆哗然,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班昭却似对这满堂的喧嚣浑然不觉,她猛地踹开侧门,不顾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渐行渐远,仿佛带着一个未解的谜团,让人不禁猜测,这小小的身躯里,究竟还藏着多少惊人的智慧与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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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五年(公元62年)深秋,寒意如幽灵般悄然蔓延,初雪似细碎的银砂,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京兆尹西京长安的太学庑廊。那庑廊在雪的轻抚下,似披上了一层薄纱,透着几分清冷与寂寥,檐角垂下的冰凌,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寒剑,直直地刺向这冰冷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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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身着素色深衣,静静地坐在案前,案上的青铜烛台,烛火摇曳不定,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似是鬼魅在舞蹈。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疲惫,那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心事。手中正用麂皮仔细地擦拭着那把青铜书刀,每一次擦拭,动作都极为轻柔,仿佛在与历史对话,那书刀上的纹路,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沧桑,刀刃上残留的岁月痕迹,仿佛是时光刻下的伤痕。他的手指因长期握笔而略显粗糙,关节处微微泛红,此刻却在这轻柔的动作中,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
冰纹窗棂透进的微光,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在那些从石渠阁搬来的先秦竹简上。那些竹简历经岁月侵蚀,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仿佛是时光的叹息。竹简上的字迹,有的已经模糊不清,像被岁月揉皱的旧梦。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吱呀作响,似是历史的悲歌在吟唱。班固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这风声都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他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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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卷裹着青帛的残简从《楚辞》堆中悄然滑落。班固的手猛地一顿,目光瞬间被吸引,那眼神从原本的平静转为震惊,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他缓缓展开残简,只一眼,便如遭雷击——这分明是父亲临终前焚毁的《后传》笔迹!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那熟悉的字迹,如同利刃,刺痛着他的心。父亲临终前那无奈又决绝的神情,此刻又浮现在眼前,那间弥漫着药香和绝望的书房,父亲颤抖的双手,还有那熊熊燃烧的火焰,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孟坚兄真是好兴致,勤学不辍。”身后,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班固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只见太学诸生张丰正站在那里。这个总爱穿着赤缘深衣的太学同僚,平日里看似温和友善,此刻目光却如鹰隼般,死死盯着简上“霍光辅政得失考”的字样,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中透着贪婪与算计。藏书阁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墨味,与窗外飘进来的雪的清冽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书架上的书籍堆积如山,仿佛是一座沉默的知识堡垒,又似是一群沉默的见证者,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班固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他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不过是闲得无聊,在整理孝武皇帝时留下的旧档而已。”那声音虽努力维持着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藏书阁中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鼓点,一下下敲击着他的神经。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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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班固才发现后背已渗出冷汗,湿透了衣衫。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暮鼓声声,如催命的鼓点,在寂静的太学中回荡。太学生们鱼贯而出,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中渐渐模糊,谁也没注意到藏书阁梁柱后那双阴鸷的眼睛。
那眼睛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带着一丝贪婪与狡黠,紧紧地盯着班固离去的背影。藏书阁外,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整个太学的庭院,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三更时分,巡夜卫尉的革靴声格外清晰,在空旷的太学中回响。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每一步都踏在班固的心上。
班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将残简悄悄地藏入漆盒,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宝。那漆盒仿佛是他最后的庇护所,承载着他对父亲的思念,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屋内的烛火在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就像他此刻岌岌可危的处境。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耳朵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此后,班固总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自己。他时常在梦中惊醒,梦中父亲那无奈的眼神、张丰阴鸷的目光、梁柱后那双未知的眼睛,如鬼魅般缠绕着他。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疲惫,额头上满是冷汗。而那卷残简,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一场风暴。他不知道,这场因残简而起的纷争,将把他和整个班家推向怎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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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漏滴到戌时三刻,那清脆的滴水声在寂静的太学藏书阁中格外清晰,仿佛是时光的脚步,一步一步,敲打着班固紧绷的神经。他正全神贯注地伏在案前,用黄蘖汁补全残简上缺失的“孝武”二字。那黄蘖汁在他熟练的笔触下,缓缓地填补着岁月的缺口,每一个笔画都倾注着他的心血与对历史的敬畏。
太学藏书阁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墨味,混合着松脂灯燃烧的淡淡清香。松脂灯在角落里散发着昏黄的光,摇曳的火苗如同一双双神秘的眼睛,注视着班固的一举一动。
突然,松脂灯爆了个灯花,“噼啪”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惊得他指尖微颤。那半滴褐浆,不偏不倚,晕在了“昭宣中兴”的竹青上,如同一颗污点,破坏了原本完美的画卷。
班固眉头紧锁,心中一阵懊恼。他正要取刮刀修正,却听得阁外传来金吾卫巡视特有的铁鳞甲撞击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在他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他深知,这残简之事一旦泄露,必将给班家带来灭顶之灾。
他慌乱地环顾四周,想要找个地方将残简藏起来。可这藏书阁内,除了书架便是书案,一时间竟无处可藏。他的手在书架上胡乱摸索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打湿了案上的竹简。那铁鳞甲撞击声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金吾卫就会破门而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班固的目光落在了书案上的《鲁诗》竹简堆里。他灵机一动,迅速将残简塞进那堆《鲁诗》竹简中间,又用手胡乱地拨弄了几下,让残简被其他竹简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可他的心依旧悬着,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青铜博山炉,炉中香灰堆积。他快步走过去,双手颤抖着捧起博山炉,心中暗自祈祷这香灰不要洒落。他小心翼翼地将博山炉移到《鲁诗》竹简堆旁,假装是整理香炉,实则是用博山炉的阴影,进一步将那堆竹简掩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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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做完这一切,金吾卫的脚步声便在门外停住了。
“里面何人?”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班固强装镇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在下太学生班固,在此整理典籍。”
“可有异常?”
“并无异常,只是这松脂灯爆了个灯花,吓了在下一跳。”班固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同时身体微微侧着,用身子挡住那堆《鲁诗》竹简,防止金吾卫从门缝中看到端倪。
门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他的话是否可信。班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如鼓点般剧烈跳动。
“继续巡查,莫要懈怠。”那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铁鳞甲撞击声渐渐远去。
待金吾卫走远,班固才缓缓站起身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他瘫坐在书案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然而,他的心中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这残简之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他不知道这残简是如何出现在太学的,更不知道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而那突然出现的金吾卫,又是否与这残简有关?
接下来的日子里,班固表面上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太学中勤学苦读,整理典籍。但他的内心却时刻紧绷着,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发现,最近太学中似乎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那些人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而那卷残简,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各方势力的目光。班固深知,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出这残简背后的秘密,才能解开这一切的谜团,才能保住班家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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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班固趁着夜色,再次潜入了藏书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博山炉旁的《鲁诗》竹简堆,取出残简,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地研究着。突然,他发现残简的背面,似乎有一行极小的字迹,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连忙凑近烛光,仔细辨认。那字迹虽小,但却清晰可辨:“班氏危矣,速寻张安世。”
“张安世?”班固心中一惊,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张安世乃是大将军霍光的亲信,在朝中位高权重。可这残简为何会提到他?他与这残简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班固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知道,这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张安世,将这残简之事告知于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藏书阁的那一刻,一个黑影从暗处缓缓走出,眼神中透着一丝阴鸷与狡黠。
那黑影看着班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