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箭雨与失明预言

地铁通道的瓷砖缝隙里渗出青铜锈，我数着第137块剥落的墙皮，左眼突然开始抽痛。十秒倒计时在视网膜上浮现，那些漂浮的量子尘埃已经凝结成商周时期的箭镞。

“要命。“我把历史系课本挡在头顶，青铜箭雨穿透混凝土的瞬间，记忆碎片像爆裂的霓虹灯管扎进大脑——戴金丝眼镜的教授在量子对撞机前狂笑，防护舱里蜷缩的少年瞳孔正在量子化，还有半张烧焦的合影上，陆沉搂着弟弟的肩膀，背后是标着“第七实验室“的金属门。

箭矢钉入墙壁的震颤中，机械义肢的蓝光刺破尘埃。那个男人踉跄着栽进安检机，风衣下摆残留着冰晶，正是我三天前在记忆碎片里见过的时空特工。

“别碰传送带！“我扑过去拽他手腕的刹那，更多记忆涌入——手术刀划开少年后颈，植入的条形码渗出蓝色血液；时间管理局的消毒室里，二十七个相同面孔的特工正在同步校准机械臂。

男人反手扣住我的咽喉，义肢关节喷出液态氮白雾：“记忆窥视者？“他的瞳孔泛起数据流的幽蓝，这双眼睛三小时前刚在我的预知梦里出现过，眼角那道疤痕会在我说完第七个字时渗血。

“你弟弟还活着。“我在他指节收紧前吐出关键词。疤痕如期崩裂，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这是时间锚点被触发的征兆。

通道尽头传来时空特工标配的磁力靴声响，六道红外瞄准线在我们脚边织成囚笼。左眼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世界陷入黑白静默。第十一秒，本该失明的左眼却看到惊人画面——为首两名特工突然调转枪口，他们的后颈条形码正在融化成记忆沼泽的黏液。

“闭眼。“男人扯下风衣罩住我的头，机械运转的蜂鸣贴着耳膜炸开。等布料滑落时，我们已站在记忆交易所的霓虹招牌下，他义肢的冷却管正滴落带着冰碴的蓝色血液。

旗袍开衩处的机械关节闪过红光，苏眠从全息广告里踏出，她发间的记忆晶体簪子正在播放某个死刑犯的最后十分钟。“陆执行官居然带着人形雷达来赴约？“她涂着纳米漆的指甲划过我颤抖的眼睑，“这小东西的虹膜纹路...是第七实验室的失败品啊。“

交易大厅的玻璃穹顶突然炸裂，时空特工们踩着记忆晶体碎片从天而降。陆沉把我推进展示柜的瞬间，苏眠胸口的翡翠吊坠射出一道绿光，我看到她脊椎上二十七个精密咬合的齿轮——正是陆沉记忆里那些量产特工的数量。

“接住！“苏眠抛来的怀表擦过凝固的时空场，表盘玻璃映出我左眼深处的克莱因瓶纹路。当陆沉的义肢再次冻结时间，怀表内部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哥哥，钟摆教授在2:47......“

话音被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吞噬，我的左眼重新恢复视觉时，正看见陆沉徒手扯断特工的机械脊柱，淡蓝色记忆流体喷溅在唐代壁画与现代广告牌的叠加态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