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不起

“非常出色的表演。“评委陈墨第一个开口，“这首歌的创作成熟度远超你的年龄。我想问，是什么启发了你创作这首歌？“

程野握紧麦克风，目光落在许知意的方向：“一个人...她让我看到，伤痕也可以是美丽的。“

陈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希望有机会能听到更多你的作品。“

其他评委也纷纷给出高度评价。许知意看着程野的表情从紧张到难以置信再到隐隐的喜悦，自己的眼眶也不由发热。她知道这对程野意味着什么——不仅是比赛的肯定，更是对他音乐梦想的认可。

然而，就在主持人准备宣布晋级名单时，场馆后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那里，整个观众席都回头望去。

许知意的心一沉——程建国。

他穿着笔挺的制服，脸色阴沉得可怕，大步走向舞台。工作人员试图阻拦，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场馆里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程野站在舞台中央，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拨片，像是在汲取勇气。

“程野！“程建国的声音如同雷霆，在整个场馆炸开，“给我下来！“

评委席一阵骚动。陈墨皱起眉头：“这位先生，我们正在——“

“我是他父亲。“程建国打断他，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我家庭内部的事。“

全场鸦雀无声。程野缓缓放下吉他，走向舞台边缘。他的步伐沉重，像是戴着无形的镣铐。

许知意忍不住冲上前：“程叔叔！程野只是...“

“许知意，“程建国锐利的目光转向她，“我早该想到是你。林老师告诉我，是你怂恿他参赛的。“

“不是她的错！“程野突然提高声音，“是我自己要来的！“

程建国冷笑一声：“回家再说。“他一把抓住程野的手臂，几乎是拖着他往外走。

评委陈墨站起来：“等等！您的儿子非常有才华，这场比赛...“

“我儿子要考大学。“程建国头也不回地说，“没时间搞这些没用的。“

许知意站在原地，看着程野被父亲拖走的背影。就在即将走出门口时，程野突然回头，对她做了个口型：“对不起。“

然后他们就消失了，只留下场馆内一片哗然和窃窃私语。

“这算什么啊？“一个参赛选手不满地说，“太戏剧化了吧？“

“听说他爸是退役军人，超级严格。“

“可惜了，他本来肯定是第一名...“

许知意弯腰捡起程野忘在舞台上的吉他，轻轻抚过琴弦。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回到学校后，谣言像野火般蔓延。有人说程野被父亲当场打了一顿，有人说他要被送去军事化管理学校，更离谱的是，有人开始传许知意和程野“有不正当关系“，才导致他父亲如此愤怒。

“别理那些人。“苏晓愤愤地说，“他们就是嫉妒程野有才华，嫉妒你...“

“我没事。“许知意勉强笑笑，但课间去洗手间时，她还是听到了隔间里的议论。

“许知意平时装得那么清高，原来私下这么开放啊。“

“听说她经常半夜跟程野出去，谁知道干什么...“

“程野也是，看着酷酷的，原来喜欢这种假正经的...“

许知意的手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秒，然后平静地推门进去。议论声戛然而止，几个女生尴尬地低头洗手。许知意看都没看她们，径直走向最里面的隔间，关上门才允许自己的手微微发抖。

放学路上，许知意收到了程野的短信：“能见面吗？老地方。“

废弃音乐教室的钢琴盖上积了薄薄一层灰。程野坐在琴凳上，背挺得笔直，像是随时准备迎接打击。他右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擦伤的。

“你爸爸...打你了？“许知意轻声问。

程野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不算打。推搡时撞到门框而已。“他苦笑一声，“比起小时候，这算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