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视察
当一切都准备好后，安慧便可以出发了。
别看她家是门下侍郎之家，但或许是因为她爹是‘寒士’，又不贪，又或者是还贪得少，所以竟然还不能常年备两辆马车。
倒是单独上朝的马匹方面，养了四匹马。
主要是后面，安慧觉得，自己走路出去，会不会把脚走疼？
所以就去研究了一下，但后面她记起来，她好像还不会骑马。
于是作罢。
跟着安慧一起出门的有小桃，再加两个奴婢，还有一个男奴仆。
通过小桃的口，安慧得知对方的名字叫石头。
多么朴素的名字。
为人看着也感觉有点呆呆的。
就算是她们这一趟出行的护卫吧。
人看起来呆呆的，但这身子骨，感觉还不错。
那手臂即便是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很有力量。
一行人出了门，才刚刚出门口，小桃便问道：“慧小娘子，往哪边走？”
安慧想了想，“先到人多的地方看看吧！”
小桃：“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慧：“就是看看哪里人多，人多商机才多。”
小桃又不是聋子，当然也隐隐约约地听说了安慧不想嫁人的事，借此也是立马问安慧道：“慧小娘子，你该不会将来真的不嫁人吧？”
石头听完，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安慧便道：“看情况。”
也不能把话给说得太死。
毕竟鲁迅还曾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安慧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有被逼着不得不嫁人才能活下去的可能。
她这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养不活自己。
说完，安慧便让小桃选，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由于她家的位置在城南左厢，往右便是蔡河，往左便是汴河，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那肯定是汴河更加地热闹。
只不过汴河大多都是一些底层的穷苦百姓。
就是干活的。
你看人家干活有啥好看的？
所以小桃直接选择了往苦力没有那么多的蔡河走。
其实，这两地都可以说差不多。
但往蔡河这边走的话，可以看到更多的园林，还有供人休憩的地方。
事实上……
她家这位置还是不错的，除了不方便去当值，路走得有点远。
其他都很方便。
而开封城，也不愧是被世界都公认的，十一、二世纪遥遥领先，人口据说破一百五十万的超前迈古的城池。
接下来安慧只是稍稍地走了几步路，这身边便经过了好几辆马车。
而那些仆人打扮的，更是在路上源源不绝。
甚至安慧都想上前去问问对方，对方这么着急赶路，是要干什么去。
还有看到一些担着木柴，到有钱人家里去卖的。
但也只能是从后门，或者是小门进去了。
有丫鬟，还有婆子什么的，来给对方结账。
此时的安慧，也是好好地调整自己的步态。
让自己尽可能地更加地适合这个时代一点。
说实话！
她不怎么常出门走路，不管是这个时代的自己，还是另一个时代的自己。
对方看到安慧，也没怎么觉得奇怪。
不过还是会站在那里驻足一下，然后想想，这到底是哪家的？
怎么出门不乘车，改走路。
等过了居民区。
越往西边去走，越是靠近蔡河的地方，这人流也是突然一下子增多。
而且商用的店铺，也开始不断增加。
最近居民区的，那当然是早点铺。
安慧对这些东西，那是一百个好奇。
她随便掀开遮挡着自己容貌的帷帽，那些察觉到她存在的男人，也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然后一个个都看傻了眼。
安慧感觉自己再不遮上，这些男的就要问，小娘子你饿吗？你吃！
看着安慧一副没吃过好东西似的样子。
小桃也都看不下去了，道：“慧小娘子，那不就是平常的粥、面吗？有什么好看的？”
安慧往前麻溜地走了几步，又恢复了仪态，这才道：“这粥、面，一天能赚多少钱？”
小桃倒是没想到安慧会这么问。
小桃不得不打击一下自家小娘子道：“慧小娘子，你要想靠这个养活自己，怕是有点难，这些人日操夜劳，一月下来，所赚也不过是勉强糊口而已。”
安慧也是回道：“不至于吧？”
好说歹说，也算是个小老板了。
小桃便道：“怎么不至于，因为这店铺要交店租，还有这店童，也得给钱招人。就算是真的一家人出来做，不请人，可这一日，又能卖出去几份呢？要是再遇上个天气不好，连当天的本钱都要亏出去。”
安慧听完，果然，这世上只有狗房东，才是最赚钱的。
安慧又道：“不过勉勉强强养活一个家，总是可以的吧？”
小桃便道：“可那很辛苦，万一遇到个灾荒，粮价暴涨，还是得饿死。”
安慧没发现，小桃还挺懂这些。
小桃最后又道：“关键是……慧小娘子你会做吗？你做出来的，比别人家的好吃吗？若是你做出来的不好吃，可没人愿意买账。”
安慧觉得也是，主要是人家能在这经营了几十年，肯定是有点东西的，凭什么被你一个新手给打败？
再说，这早餐行业，肯定也不是什么未经开发的新兴市场了。
早就卷得不行。你现如今去做，就算是赢了，也赚不到几个钱。
看着一路上，好几家的早点店，甚至还有担着炊饼沿途叫卖的。
这竞争压力，也着实是有点大了些。
事实上……
在出门前，安慧自己心中也还是有数的。
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古人的优势又是什么？
在穿越前，连家店都还没有开过的她，真的打得过这些人？
而且就算是打得过。
这样赚钱的速度太慢了些。
还得每天都很辛苦。
她想找那种不用那么累的。
不一会，正好有一个担着糕点沿途叫卖的。
而且还是个大娘。
安慧直接就上前，问了问对方成本多少，一天能赚多少。
当然，得先跟人家大娘买一份糕点再问，否则得被大娘嫌弃。
大娘也是实话实说，回道：“一个月，也就挣个一两贯吧，若是手脚勤快些，多走几个坊，也能赚到两三贯。不过这太看运气了，有时候便是下着大雨，还得上街去叫卖，因为免不得有些有钱人家还是想吃。这喊一喊，说不定还是能卖些出去。而且还得从早干到晚，天不亮，就得起来，话说小娘子你是哪家的？以前怎的没见过，长得可真好看。”
白白嫩嫩的，还带着一点粉。
谁看了不迷糊。
安慧便道：“额……我路过的。”
大娘也是热心，“这怎的一个人出门？”
像是这样的小娘子，出门不应该坐马车？
就算是没有马车，骑驴也行。
竟然走路。
也顿时挑起了对方的好奇心。
安慧便道：“我没事，就随便出来走走。”
但大娘却皱着眉头盯着她。
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奴婢。
一、二、三、四，说她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倒也应是不至于。
就是不知道大娘知道了，她要抢她的生意，大娘又会作何感想。
只能说……
安慧自己都觉得不太好。
毕竟你有手有脚的，去抢大娘的生意，过分了啊。
不过她也不一定做这个，她就是纯好奇而已。
接下来，又往前走，安慧也是看到了船夫奋力撑篙，商船往来不绝。
还有各色各样的店铺，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