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夜血衣
张霄没了呼吸，魂魄渐渐脱离肉体，仿若一缕青烟随风散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那一具渐冷的躯壳。
然而，就在魂魄即将彻底崩散之际，一道苍翠的神影自虚空浮现——不周树！
这本该在灵地扎根的小树苗，此刻却悬浮于张霄头顶，枝叶无风自动，氤氲而出的生命之力如海潮般涌动，将那飘散的魂魄硬生生拉了回来。它在哀鸣，它在挣扎，它在逼迫自己蜕变。一道淡淡的魂魄逐渐与不周树融合，此刻仿佛拥有了新的意志！
只听“咔嚓”一声，一道无形束缚被打破。不周树疯狂拔高，从寸许嫩枝成长为参天古木，盘根错节，碧光如海，宛若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抹生机。澎湃的生命力疯狂灌注张霄体内，强行重塑肉身！
这等异象，怎可能不被察觉？
莫血衣一转头，便看见那棵不周树，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纯粹的生命之力？！”
她练的是血河真经，气血即是命源。而眼前那股生命气息，浓郁至极，甚至让她这位金丹境的大修士都自愧不如。如今她自身血液躁动、皮肤绷裂！
如此纯粹的生命之力，刚好便是修复血河真经缺陷之关键，她费心费力建造血池，炼制血丹，都是为了此物，现在此等机缘便在她眼前，简直是天赐良机。
莫血衣也看出，这生命之力并非灵物所产生，而是此子所修至功法，若想得到此种能量只有一个办法、
“……破身，泄元血，借道双修才能化解。”
她目光落在张霄面容之上，苍白俊秀，不失为一个美男子。
再无犹豫，莫血衣将张霄一把抱起，跨入寝榻，轻解床帘，脱去二人衣物。
“臭小子，便宜你了。”她冷笑一声，目中却闪过一丝不甘与决然，“你赠我生机，我送你神仙一梦，咱们……互不亏欠。”
帘中春光流转，血气与生机交织成红绿两道神光，在殿内流转盘旋，像是天地之中最古老的阴阳二气开始共舞。
张霄昏迷中只觉浑身温热，骨髓之中仿佛有龙蛇游走。体内的灵力不由自主运转起来，血衣功法也在悄然苏醒。
不周树的生命力不断向下灌注，与莫血衣身上的煞气融合、对冲、再重组……在极度危险与极度快意之间，两股能量竟然无师自通，自行运转起完整周天！
“这……怎会如此？！”
莫血衣心神震动。她原本只是想借生机自保，却在交合之间突然察觉，血河真经的煞气竟在被无声无息化解，连心魔都在悄然退散，修炼速度更是提升了十倍不止！
“他与我……竟能心意相通？”
此刻的她面上虽带潮红，却藏不住内心深处的惊骇与贪恋，这少年，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修炼伴侣！
……
整整一日，二人才算结束。莫血衣靠在床头，神情略显疲惫，却掩不住唇角一抹笑意。她穿好衣物，望着依旧沉睡的张霄，目光复杂。
“杀了他……也许是最稳妥的。”
血色短剑缠绕指尖，几次欲刺下，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罢了，就当做一场梦吧。”她轻声道，“反正你也不知我是谁，连模样都未曾真正看清。”
……
张霄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轻盈，精神亢奋，灵台清明。望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殿宇，心中一阵迷茫。
“我不是……死了吗？”
低头一看，自己居然还躺在床榻上，全身气机澎湃，丹田灵力鼓荡不休，仿佛随时可以凝液成丹！
“筑基前兆？！怎么回事？！”
他努力回忆，只记得一片红光，还有一种……极度舒畅的感觉，可一到关键之处，脑海便像被水雾笼罩，怎么也记不清了。
“算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悄然离开宫殿，未察觉一道淡淡血雾悄然尾随。
再回头时，身后一切如梦如幻，宫殿不见，仿佛从未存在。张霄面色凝重——此地布有幻阵，极不寻常。
前行半炷香时间，竟忽然现出一座阴森石牢：血衣门地牢第二层！
张霄立即隐去气息，缓步潜入，寻找贾道人。
地牢中幽幽鬼火照耀，囚笼遍布，关押了不少正道修士。他找了许久，不见贾道人，却看见了一个熟面孔——苏巧巧！
她满脸惊惶，眼神复杂，竟还透着几分厌恶。
“师姐？”张霄悄声靠近，“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休叫我师姐！”苏巧巧怒道，“你们这群魔修，等我上清宗杀来，必将你们千刀万剐！”
张霄一愣：“我是张霄啊！你不记得了？一个月前我们还……”
“我已被抓来半年！”苏巧巧怒喝，“你胡言乱语什么？！”
张霄心头震动。半年？那他那日所见之人……到底是谁？！
“你有没有双胞胎？姐妹？”
苏巧巧不再理他，只别过头去。
张霄无法久留，只好记下方位，悄然离开。不料刚到地牢出口，忽闻身旁一声笑语：
“小老弟，怎地这般眼生？”
张霄猛然转头，只见一干瘦老者，长眉长须，神情戏谑。
“贾道人？！”他脱口而出。
“正是在下。”贾道人拈须一笑，“张公子，别来无恙。”
“你怎知我姓名？”
贾道人指着地上的几根筮草，“雷水解卦，外动而内险，乃大凶之后的大解之兆，今日便是我出牢之时。”
张霄张嘴：“那你又如何知我姓张？”
“上弦月如弓，你长袍飞燕南飞，从侧面看不就是个‘张’字？再看你气质飘逸，模样俊俏，十有八九便是你啦。”
张霄忍俊不禁：“有趣。花洛灵让我来救你。”
“可你可有筑基后期修为？”
“没有。”
“可有破解地牢禁制之法？”
“也没有。”
贾道人挠头：“那你打算怎么救我？”
张霄皱眉：“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贾道人嘿嘿笑道：“自然有！你需先将血衣功修至大成，再去找一人——庸万，地牢管事。他掌有秘术，可破封印。”
张霄皱眉：“血衣功修成，不就成魔修了？”
“迂腐！功法本无正邪！”贾道人叹气，“要打能打，要逃能逃，这才是修行。”
张霄思忖良久，才道：“那秘术……如何得到？”
“庸万贪财好色，常在翠玉阁流连。你若女扮男装，配上我这‘七日香’，嘿嘿，一滴下去，迷他一整日。”
张霄一脸黑线：“我堂堂男子，怎能……女装？”
贾道人一脸认真：“你是我救命恩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霄叹息，接过玉瓶，默默道：“罢了，既然答应了花洛灵……这脸，丢了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