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闻荒外:巴彦诺尔唐墓与铁勒考古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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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墓葬形制

根据考古报告,巴彦诺尔壁画墓地面隆起的封土堆为圆形夯土缓丘,高4.2米,底部直径36米。墓园围有方形夯土园墙,南北长200米,东西长180米。南墙开一门,门两旁有明显区别于园墙的一对较高的土堆。从土堆规模来看,园墙门楼原先应当很高。园墙墙壁四角比外墙略高,应为角楼一类的设施。园墙残高平均0.4—0.5米,基座经过时间推移已经严重磨损,平均2—3米宽。园墙外部有壕沟痕迹的凹陷,其宽度为2—2.5米(图1-2)。

图1-1 巴彦诺尔墓和仆固乙突墓的位置

该墓葬坐北朝南,为长斜坡墓道天井土洞墓,由墓道、天井、过道、壁龛、甬道、墓门及墓室等部分组成。唐朝的墓葬基本上为坐北朝南,该墓葬的方向符合唐朝的规制。考古报告中提到蒙古国考古学家之所以在封土堆南边找到了巴彦诺尔墓的墓道,一方面是基于2009年发掘仆固乙突墓的经验(仆固乙突墓为唐墓,也是坐北朝南);另一方面,这也符合游牧民的习惯,即在古代游牧民的观念中,南是尊贵的方向。古代游牧民居住遗址的门户向南开的居多。

图1-2 巴彦诺尔墓所在地地形

墓道南北长20.2米,东西宽1.8米。墓道两壁上敷抹一层0.5厘米厚的黄土草拌泥,其上涂抹一层白灰,再绘制壁画。过洞共4个,为半椭圆形土洞,形制和大小基本相同,高1.8米,长2.4米,底部宽1.3米,腹部宽0.75—0.8米。过道内壁涂有黄土草拌泥。天井有4个,为长方形竖井土坑,形制基本一致,尺寸稍有不同,长2.5米,宽1.7米,深5.7—7.5米(图1-3)。距墓道底部2.6米的天井四壁均用黄土草拌泥涂抹,自南向北,1号、2号和3号天井的东、西、北壁及4号天井的东、西、北壁均绘制壁画。

在4号天井底部东西两壁内有2个壁龛,为半椭圆形土洞。A龛位于4号天井底部西壁内,平面呈椭圆形,直径1.5—2.0米,高1.4米。龛门为长方形对开式,保存完好,门框长1.24米,宽1.1米,厚0.05米,距墓道地面0.6米。门板以1.1厘米厚的木板对接而成,向两侧打开,并用三排木钉加固,门板正面饰有红彩,门框与门板四角用鎏金铜合页连接,龛门用鎏金铜锁扣,龛门的两个门板上部、中部、下部粘有很多小的门钉。每个门板上有三行,每行五个。龛门用垒砌的石板封堵。从龛颈处向内继续扩大的空间没有抹泥修整,以原生土为壁。龛内的空间没有修整,仍为生土,因此渗水潮湿,导致严重损坏塌陷。B龛位于4号天井底部东壁内,与A龛对称,形制相同,龛门受损。两座壁龛内摆放彩绘男女俑、骑马俑、狗俑、猪俑、驼俑、羊俑等共114件。

图1-3 巴彦诺尔墓天井和过洞剖面

甬道位于4号天井与墓室之间,为弧形土洞,没有壁画,长2.8米,宽1.1—1.4米,高2.1米。甬道两壁及顶部用黄土草拌泥敷抹,其内垒砌数层石块用来封堵墓门。墓门严重损坏,仅存门框,高2米,宽1.2米。墓的内墙没有修整,以原生土为壁,内室顶部严重塌陷,压在地上。塌陷的时候,甬道的木门和码放的石堆之间涌入泥土,门被压穿。木门板倒入墓内,被泥土严重损坏。然而门框仍然立着,保持原初的状态。门板四角与门框连接的镀金铜合页仍在,此外还有镀金铜锁。门板的木头长时间埋在湿土中,已经朽坏,仅留下朽木的痕迹。墓门部分塌陷的泥土被清除后,门的左右两侧往南各有一个彩色镇墓兽,一个是狮子形态,一个带有鸟喙和偶蹄,墓门内两侧有两个天王俑。这四个陶俑起镇墓作用。

地表4.2米高的土丘下,深7.5米处为墓室。墓室的墙从底部直着往上约1.8米,然后顶部向内收为圆弧形的穹顶。该墓室的墙用草拌泥抹面,用天然颜料绘制了彩色壁画。然而墓室内墙没有像墓道那样精细修整,只是粗略地抹泥。其穹庐顶也未经过修整,并未涂抹白灰(图1-4)。

墓室西部铺有5厘米厚的木板,其上放置一具大木棺。木棺可能有数层。因为被顶部塌陷的土埋住,木棺严重损坏。清理之后可见木棺长2.3米,南侧宽85厘米,北侧宽40厘米(图1-5)。外面的椁已不可见。棺椁为木制,以榫卯结构组装,用铁钉固定。

木棺中有一个80厘米长、35厘米宽的木匣。将木匣清理之后,里面有一个丝绸制作的袋子,装着残碎的骨头。这明显是早期游牧民族火葬葬俗的遗存。但根据蒙古国考古学家的最新鉴定,这些骨头为羊骨。[1]木匣表面覆盖着织金锦,虽然被顶棚塌陷的泥土所埋,但木匣的尺寸和形状仍很清楚。如图1-5所示,木匣右下角有1件带布绳的金扣子,2件木头上镶嵌的金饰物。该饰物在装骨头的木匣南侧发现,推测原本可能是木匣的装饰。除木匣外,木棺中尚有两个丝绸袋:其中一个位于北侧,里面是金器;另一个位于南侧,装有金币。木棺周围发现了陶器、木器、铁器和纺织品。墓室北侧铺放一个长方形木质供台,其上摆放各种供品,包括木雕的马、骆驼、车等。[2]

图1-4 墓葬内部的木棺和台阶(清理之后)

图1-5 墓室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