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血色怀表
博物馆的穹顶洒下冷白灯光,林阳的乳胶手套在玻璃展柜上晕开薄雾。他隔着防护服抚摸展柜铭牌,「北宋女尸・辛追夫人复原模型」的金漆字迹泛着幽光。解剖刀尖刺入硅胶胸腔的刹那,中央空调突然停止运转。
“第37次模拟解剖记录,2023年7月7日23时47分。”录音笔的红点在他左胸口袋明灭,“胸锁关节钙化程度与史料记载存在2.3毫米偏差,建议重新校准......”
刀尖突然撞上硬物。
林阳的呼吸在防护面具里凝成白雾。本该是空腔的第三肋间隙,此刻正卡着枚鎏金怀表。乌鸦浮雕的羽翼横贯表盖,秒针逆向划出诡异的圆弧。当他用镊子夹起这枚本不该存在的异物时,表盘玻璃突然映出猩红倒计时——00:03:47。
“安保系统故障!B区温度异常!”走廊传来保安的惊呼。林阳猛地回头,恒温器显示屏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10℃、25℃、-196℃......展柜玻璃发出冰裂般的脆响。
表盖自动弹开,内壁蚀刻的「APTX-4869β」编码渗出靛蓝液体。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怀表却像活物般吸附在手套上。秒针归零的瞬间,硅胶女尸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玻璃爆裂声如惊雷炸响。保安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时,满地碎片上映出扭曲的倒影——女尸胸腔空荡如初,而林阳的防护服袖口正滴落蓝色血珠。
暴雨砸在后颈的刺痛感让林阳惊醒。柏油路面蒸腾着青灰雾气,「米花町2丁丁目22番地」的路牌在积水中扭曲变形。西装内袋传来灼烧般的震动,染血的怀表正在渗出荧光液体,将衬衫染出星云状斑痕。
便利店橱窗的电视播报声穿透雨幕:“......松本清张议员昨夜在宅邸猝死,警方排除他杀可能......”新闻画面闪过茶室场景,榻榻米上的茶渍图案让林阳瞳孔骤缩——那正是他在博物馆复原过的宋代点茶纹样。
尖叫声从巷口传来。穿绛紫色和服的老妇瘫坐在地,伞骨断裂处指向垃圾箱后的阴影。林阳冲进巷子时,泥水正从男人西装褶皱间淌出玫红色溪流。他蹲下身,死者脖颈的勒痕深处嵌着半片乌鸦羽毛,在雨中泛着金属冷光。
“死亡时间约1小时40分,但尸斑扩散速度......”职业本能驱使着他摸向口袋,指尖却触到冰凉的金属箱。本该留在博物馆的银灰色解剖箱,此刻印着「警视厅搜查一课」的金漆徽章。箱内镊子手柄刻着细小数字:1996.7.8。
雨声忽然减弱。灰原哀的透明伞面遮住巷口路灯,茶色发丝扫过证物袋边缘:“刑事先生,您工具箱沾着北宋墓葬的朱砂。”她的伞沿微微抬起,柯南的镜片反光刺得林阳眯起眼。男孩的童声带着不符年龄的冷冽:“叔叔,你口袋里那个会发蓝光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当林阳的指尖触及尸体耳后淤青,脑内突然炸响机械音:
『法医鉴证系统激活。新手任务:解析异常尸温。奖励:微痕检测Lv1。』
视网膜浮现半透明界面,尸温热成像图在雨中闪烁红光。他鬼使神差地掰开尸体的下颌,腐臭味混着杏仁甜腻味涌出。系统光标锁定喉部晶状体:「检测到APTX4869代谢物,时空污染等级:黄。」
“让开!”穿橘色风衣的目暮警官推开人群。林阳的解剖刀突然自动弹出,刀尖指向尸体左胸。系统提示音变得急促:「警告!心包积液温度异常!」
刀锋划开肋骨的瞬间,淡金色液体喷溅在警戒线上。柯南的追踪眼镜自动对焦,镜片显示「液体折射率1.47,与海水不符」。灰原哀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液体正在腐蚀塑料警戒带,腾起的白烟组成乌鸦轮廓。
“立刻封锁现场!”目暮警官的对讲机爆出杂音。林阳的怀表突然震动,表盘浮现东京塔三维投影,塔尖闪烁着红点。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支线任务:阻止杯户酒店凶案。剩余时间:11分34秒。」
灰原哀的伞柄悄然顶住林阳后腰:“你西装第二颗纽扣藏着窃听器,波洛咖啡厅的榎本梓小姐今天请假。”她的气息拂过他耳畔,“三分钟后有辆白色马自达RX-7会经过巷口,车牌新宿500ひ12-74。”
审讯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单面玻璃映出林阳沾着蓝血的衣领,目暮警官翻动着凭空出现的档案:“林阳,28岁,警视厅特聘鉴证顾问......”资料照片上的他穿着从未见过的制服,背景是燃烧的东京塔。
怀表在证物袋里高频震颤,系统强制弹出全息地图:杯户酒店2301房闪着骷髅标志。看守警察的对讲机突然尖叫:“酒店命案!死者心脏被替换成怀表机芯,齿轮刻着乌鸦......”
灰原哀的检测报告从门缝滑入:“红细胞端粒长度是常人的3.2倍。”柯南的变声器切换成工藤新一的声音:“就像某种不完整的APTX4869,能让细胞分裂停滞在......”
“时空相位点!”林阳突然拍桌而起。系统地图上的红点与怀表震动频率突然重合,他的右眼虹膜浮现齿轮状血丝。审讯室灯光骤然熄灭,怀表蓝光中映出十七年前的报纸头条——《乌丸集团宣布重启人体冷冻计划》。
警视厅走廊的电子钟跳过03:00,林阳的怀表指针永久停在这个时刻。街角黑色保时捷356A吐出烟圈,琴酒的银发在月光下泛起汞合金般的冷光。当烟头坠地溅起火星时,系统警报撕裂夜空:
『侦测到时空金属反应!杀意浓度91%——』
林阳的解剖箱突然自动弹开,沾着蓝血的柳叶刀飞向保时捷车窗。刀身映出的却不是琴酒,而是二十年前举着玩具枪的银发男孩,眼角挂着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