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收藏家
收藏家今天很郁闷。
自己费时费力找到的一群光皮两脚兽，被另一群两脚兽截胡了。
更可恨的是，他们光是杀了也就算了，还专门打头。
脑袋上开了个大洞，这让自己怎么收藏？
真是浪费。
不过也还好，截胡的这群两脚兽也是四只，所以总的来说，自己不亏。
而且在这群两脚兽之中，自己看到了一位非常强大的战士。
走好运了！
收藏家今天很开心。
操纵记忆与幻境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四只两脚兽一只接一只倒下，他们的灵魂已经被困在了噩梦之中。
一切都如此顺利，他们臣服于由自己的记忆编织而出的恐惧之中，稍加等待，他们从灵魂到肉体，都将变成自己的收藏。
毕竟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没有恐惧的生物！
收藏家上前，端详着面前的四只猎物。
丰收的时刻到了！
先从这名强大的战士开始...为什么？
为什么在噩梦里，他仍旧在战斗？
收藏家突然对沈渊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它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噩梦中也能抵抗。
它看到一支小队，穿着奇特的衣服，拿着从未见过的武器，与超过自己数百倍的敌人战斗。
“嘎啦啦！”
即便深陷重围，他们也没有放弃。
你这小两脚兽，真是令我欣喜。
收藏家贴近沈渊的脸，主动干涉起他的噩梦。
不怕？
那我就让你的小队陷入必死的绝境。
不降？
那我就把你最信任的同伴变成提线木偶，让他们来亲口劝你放弃。
“嘎啦？”
什么叫宁可战死殉国，不可苟且偷生？
PLA是什么？
两脚兽之中还有这样坚定的存在？
收藏家很困惑，但令它更困惑的是，原本被困于噩梦中的两脚兽居然醒了过来，对自己发起攻击！
还打坏了自己的收藏！
自己只是个老老实实的颅骨收藏家，为什么要这样欺负自己？
收藏家今天很愤怒。
它要面前的战士用命来补偿自己损失的藏品！
面对挥舞而来的扭曲手臂，沈渊一个翻滚，险之又险的躲开这力道惊人的一击。
“嘎啦！”
收藏家将手从石壁中拔出，头上的火焰旺盛起来，愤怒的盯着面前这个破坏自己藏品的人类。
“嘭！”
左肩突然遭受巨大的冲击，漂浮在空中的身体险些落地。
裹着幽蓝火焰的骷髅头转动，凝视着左肩处的巨大创口。
“14.5mm机炮，怪物！”
沈渊站在怪物面前，手中握着那枚镶嵌了法力传导水晶的扳机。
“去死吧！”
凝视，瞄准，扣下扳机，机器狼背上的机炮应声开火！
“嘭！嘭！嘭！”
身体接连不断的遭受轰击，收藏家焦急的掀起自己的黄袍，发现挂在胸口前的藏品头颅们已经变成了一片烂糊。
收藏家发出尖锐的爆鸣，甚至穿透沈渊的战术耳机，刺的他耳膜生疼。
黄袍掀起，攀附在收藏家身上头颅晃动起来，与头颅链接的脊椎如蟒蛇一般爬行，从收藏家的身体上脱落下来。
“这什么东西...”
“砰砰！”
沈渊对准那些爬行蠕动的头颅开火，可亚金子弹全部被一道蓝色的薄膜拦下。
是防御魔法吗？
头颅依靠着脊椎从地上立起，漂浮在空中，腐烂空洞的眼眶中冒出和收藏家脑袋上一样幽蓝色火焰。
“这他妈....”
面前的一幕实在是过于猎奇，沈渊在战术目镜中标记那几个漂浮在空中的脑袋，机器狼立刻索敌。
14.5mm机炮吐出火舌，精准命中目标。
但是没用！
那道奇怪的蓝色薄膜甚至连14.5mm都能拦下来！
“沈、沈渊....”
身旁传来虚弱的声音，医生扯了扯沈渊的裤子。
“医生！”
“那、那是意识体，他们已经死了...”
医生的气若游丝。
“意识体，要、要用你的意识来对付...你要坚信..坚信...”
“坚信自己射出的子弹能杀死他们！能杀死死人！”
“坚信能杀死死人...”
沈渊反复琢磨着医生的这句话，可敌人并不会给他思考的机会。
悬浮着的头颅已经飞至沈渊身旁，蓝色薄膜凭空变为一把手枪，对准沈渊扣下扳机！
没有子弹，没有枪声，但从侧腹传来剧烈的疼痛，鲜血在作战服上晕染开来，让沈渊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击中了。
这简直超出理解。
沈渊掷出烟雾弹，在没找到对付这些怪物的方法前，得先转移已经躺了一地的小队。
可刚扛起医生，自己的左腿就宛如被雷击，一大片血迹蔓延开来。
这群怪物连烟雾都能看透吗？
在悬浮着的头颅之后，收藏家巨大的身躯逐渐浮现，几乎挡住了整个地牢通道。
它低声嘶吼，身躯抖动，身上的头颅如同一串风铃，互相碰撞摩擦，发出令人战栗的咯嘣声。
沈渊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他不能将队友留在这里。
“呃！”
这次是右肩，对面故意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像是玩弄一只陷入绝境的猎物，在击垮自己的肉体前，他们想先击垮自己的精神。
但沈渊要告诉他们，这绝无可能。
“沈、沈渊...放我下来，你快跑...”
鲜血正从医生的面具内成股流下，浸透了她的大衣和内衬。
沈渊伸手摘下面具，医生的双眼在流血，原本亮紫色的眼球和白玉般的瞳孔已经变为乌紫。
“是你...”
沈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与[造门者]战斗时，那些闪回的穿越后记忆从何而来。
“我、我试图唤醒你...那个怪物，真是强的可怕...”
“但好在，我成功了...”
“放、放开我，沈渊...我已经看不见了，带着我，我们都得死...”
“不可能。”
沈渊不可能放弃队友。
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是刻入华夏军人骨子里的责任。
背后的压迫感越发厚重，沈渊徒劳的向后射击，但子弹对于这些超出常理的怪物来说太过疲软。
“嘎啦...”
收藏家的脑袋转了转，看着面前迟迟不肯屈服的人类，它失去耐心了。
伸手一挥，一只独眼的头颅上前，蓝色薄膜映射出他的身躯与战斧，将要为他的主人斩下沈渊的头颅。
“还有办法吗...”
即便死亡就在下一秒等着自己，也绝不能放弃！
战斧落下，沈渊闭眼，坦然的迎接自己的死亡。
......
预料中的血肉撕裂感并未传来，反而响起了一阵金石碰撞之声。
“雷纳德！”
板甲骑士抬剑屹立，为沈渊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女神在上。”
雷纳德口中轻颂。
“圣光啊...净化这些屈服于邪秽的迷途之人...”
炽热刺目的圣光之火在钢剑上燃烧，雷纳德横剑突刺，一道烈焰划开了地牢的黑暗，正中面前的腐烂头颅。
“圣光啊！”
烈焰自头颅的脊椎中燃起，灼烧着这些可悲的奴仆，邪秽或许赐予了他们永恒的生命，但女神终将为他们的亵渎降下圣光的制裁！
“我承诺过的，沈渊。”
沈渊看着面前的高大的板甲骑士，其身上包裹着一层金色的光辉。
“我不会死在你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