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赖耶识的初啼

测试场的穹顶模拟着地球黄昏的橙红色天幕，人造夕阳在巴巴托斯的獠牙上镀出血铜色的光晕。第1970号被三组机械臂吊装进驾驶舱时，注意到操纵杆缝隙嵌着半片黑曜石般的指甲——那是前代克隆体1969号在火星环轨自爆时溅射的残骸，边缘粘着干涸的泪晶和铁华团旗帜的纤维碎片。

“神经同步率突破临界值！准备切断——“

监测员的尖叫被爆炸般的电磁杂音吞没。当克隆体的脊髓神经刺入高达骨架接口的瞬间，七十二道钒钛合金安全锁同时熔断，飞溅的金属熔浆在防弹玻璃上灼出焦痕。三百年前的战场数据如毒蛇缠上神经末梢：初代三日月被锡蒙利骑兵型刺穿左眼的痛觉，此刻以470%的传感倍率在新生视觉神经上精准复现。克隆体的右眼突然充血，加拉尔霍恩军徽状瞳孔在虹膜表面崩解成齿轮碎片，淡金色液体从眼角渗出，在零重力环境下凝结成六棱晶体——每个切面都倒映着初代战斗时的残影。

他无意识地哼唱起《锈铁摇篮曲》。这首火星奴隶矿场的安魂曲，每个颤音都与巴巴托斯的亚哈普反应炉产生量子纠缠。淡金色液体从装甲缝隙渗出，在火星赤铁矿砂地上蜿蜒出铁华团的蜂鸟图腾。那磷光流转的翅尖指向正北方，克隆体视网膜上的战术地图自动标记出坐标：北纬32.7度，埋着初代断裂的链锯剑，剑柄处用机甲润滑油刻着奥尔加未送出的生日祝词——「致不会流泪的怪物，愿你的刀刃永远温暖」。

“立即切断所有神经链接！“议会观察员撞翻骨瓷咖啡杯，褐色的液体顺着防弹玻璃流淌成加拉尔霍恩的处刑名单。但无人注意到，蒸腾的热气在玻璃表面显现出纳米级密文：「第1966号遗言：当舌尖尝到巧克力苦涩时，锁链自断」。克隆体断裂的右手小指正在渗出汞银色血液，那些液态金属在驾驶舱地板上自动重组为初代的战斗日志——公元323年雨月17日，初代三日月在医疗舱用颤抖的手记录下：「今日的蜂蜜蛋糕有铁锈味，奥尔加说那是我肋骨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