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虚王临世

神域监察使的颅骨在玄渊掌心化作齑粉时，第十三颗叛乱的星辰正好划过天穹。金粉与星屑混合着飘落，在青铜王座前铺成诡异的星图。

“第七位面的深渊守望者集体叛逃。“新任的掌星官跪在阶下，机械触须在玉砖上蜷缩成敬畏的弧度，“他们带走了噬神协议的原始法典。“

玄渊右眼的灰雾突然翻涌。封印在其中的玄翊发出嘶哑笑声：“我说过...混沌从不臣服...“王座扶手上的日晷浮雕应声裂开细纹，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

“闭嘴。“玄渊左眼迸发的金光将灰雾逼回瞳孔深处。他抬脚碾碎地上蠕动的黑影，那些试图重组监察使尸骸的混沌能量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掌星官的机械眼闪烁红光：“极东之地传来影像。“他额间的晶体投射出全息画面——永夜冰川遗址上，数万信徒正跪拜着盲眼少女的青铜雕像。当镜头拉近时，所有人都倒吸冷气：雕像的面容竟与玄翊有七分相似。

“虚王临世，混沌重开！“信徒们的颂唱穿透投影仪。玄渊突然按住太阳穴，那些声音与他记忆深处某个场景完美重叠：三万年前初代侍神者围猎混沌之卵时，祭坛上回荡着同样的祷词。

王座下的阴影突然暴起。玄渊反手抽出时间之刃，却在斩落的刹那瞳孔收缩——偷袭者竟是自己的倒影。那个浑身缠满锁链的虚影咧嘴一笑，右眼的灰雾彻底吞没了鎏金光华。

“陛下！“掌星官的机械触须刚要启动防御程序，整个神殿突然陷入绝对静止。飘落的星屑凝固成水晶，连玄渊指尖滴落的血珠都悬停在半空。

唯有那个倒影能自由活动。它抚摸着王座上的日晷浮雕，指尖划过玄渊三千年前刻下的守护铭文：“你还没发现吗？当混沌与时间融合时，我们就成了彼此的倒影。“

玄渊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封印在右眼的玄翊正在与倒影共鸣，那些本该被时间法则压制的混沌能量，此刻正顺着血管逆向流淌。

“噬神协议不是玄翊的造物。“倒影的声线突然变成女声，盲眼少女的身形从灰雾中浮现，“是三万年前，你自己写给混沌的情书。“

记忆禁区轰然炸裂。玄渊看到自己身披初代神袍站在祭坛前，脚下躺着十二具侍神者尸体。本该被封印的混沌之卵悬浮在日晷上方，表面浮现的铭文正是噬神协议的核心公式。

倒影的手指穿透玄渊胸膛，却没有鲜血流出：“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时间暴君与混沌虚王...“盲眼少女的脸庞开始融化，露出下方玄翊狰狞的面容，“这场叛乱是你亲手写就的宿命。“

静止领域突然破碎。玄渊暴退三步，时间之刃在玉石地面犁出百米沟壑。掌星官重启的防御系统将倒影轰成碎片，但那些灰雾很快在王座顶端重组。

“报告！第七位面...第七位面消失了！“浑身是血的斥候撞开殿门。他背后的星空投影仪显示，代表第七位面的星轨正被混沌蚕食，数以亿计的星辰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般湮灭。

玄渊右眼的封印彻底崩解。玄翊的狂笑与混沌的低语在脑内共鸣，他看见自己左手生长出青铜利爪，日晷纹路正在皮肤下蠕动。神殿穹顶的星图接连爆炸，那些象征忠诚位面的星辰接连坠向黑暗深渊。

“启动日晷矩阵。“玄渊撕下右臂腐化的血肉，新生的皮肤下金灰交织的血管清晰可见，“我要亲自给这场闹剧画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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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位面废墟

盲眼少女赤足踏在星辰残骸上。她的瞳孔已变成日晷形状，十二枚碎片在周身旋转成星环。深渊守望者们跪在血泊中，机械触须刺入自己的核心能源，将能量源源不断注入她脚下的祭坛。

“还不够...“少女抬手捏碎最近的守望者。飞溅的机械零件在空中组成混沌公式，“需要更多时间本源...“

虚空突然裂开金色纹路。玄渊踏着时间洪流降临，身后的日晷矩阵正在撕碎混沌领域。当他看清少女手中的物件时，瞳孔剧烈收缩——那是半块刻着初代神纹的日晷核心，与他体内的碎片产生致命共鸣。

“你终于来了。“少女的声线夹杂着玄翊与混沌的回声，“让我们结束三万年前那场未完成的仪式。“她撕开胸膛，跳动的心脏竟是玄渊当年被弑神者之矛贯穿的那颗。

日晷矩阵突然失控。玄渊发现自己的神力正在倒流，那些灌注在阵法中的能量全部涌向少女手中的核心。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混沌铭文开始欢呼雀跃，仿佛游子终于归乡。

“你以为封印的是我？“少女的指尖穿透玄渊的防御结界，“看看时间夹缝里藏着什么...“她将某种记忆碎片强行灌入玄渊意识。

画面中是三万年前的神域图书馆。年轻时的玄渊正在羊皮卷上书写噬神协议，额间的混沌印记清晰可见。窗外闪过玄翊惊恐的脸——原来他当年撞破的，是兄长与混沌之卵的交易。

“不...“玄渊的日晷王冠出现裂痕。少女趁机将核心碎片刺入他的神格，混沌能量如洪水般冲刷着时间法则，“这不可能...“

“我的好兄长。“少女的面容彻底变成玄翊的模样，“你才是最初的混沌载体，而我...“他抚摸着胸口属于玄渊的心脏，“只是你当年剥离的良知。“

整个第七位面开始坍缩。玄渊看到无数时间线在此刻收束：三万年前写下协议的自己、被篡改记忆的玄翊、还有在轮回中不断重复的弑神之夜...所有画面都在证明同一个真相——他才是混沌本源选择的宿主。

日晷矩阵轰然爆炸。玄渊在能量风暴中抓住玄翊的咽喉，却发现自己右手的青铜利爪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

“欢迎回家...“玄翊在消散前露出释然的微笑。他的身体化作金色尘埃，那些本该属于玄渊的纯净时间本源，此刻正疯狂涌入混沌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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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观测台

掌星官看着星图上疯狂闪烁的警报。代表混沌领域的黑色正在吞噬整个星图，而象征时间本源的鎏金色只剩下王座周围方寸之地。

“第九、第十一位面失联！“机械师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日晷矩阵的能量读数...正在逆向输出！“

突然，所有屏幕同时爆出雪花。当画面重新清晰时，众人看到永生难忘的景象——玄渊悬浮在混沌风暴中心，十二枚日晷碎片正在他体内重组。他的左半身保持着神祇的完美形态，右半身却已化作青铜与灰雾构成的混沌之物。

“通告十三位面。“玄渊的声音同时震碎三千颗星辰，“新纪元将以我的真名开启。“他抬手轻点虚空，那些叛乱的星辰瞬间被混沌吞噬，又在下一秒以更扭曲的形态重生。

极东之地的信徒们突然集体跪倒。他们的眼球爆裂，眼眶中长出青铜日晷：“虚王临世！“颂唱声穿透位面壁垒，所有生灵的皮肤上都浮现出混沌铭文。

而在第七位面的最深暗处，一具残破的机械躯壳突然颤动。掌星官残留的芯片闪过最后一条数据流：检测到玄翊的生命信号，坐标锁定在...混沌核心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