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个死者
福尔摩斯的眉头如同被无形丝线牵扯般骤然收紧，随后上前推开洁白教堂的大门。
推开门的瞬间，陈年松木特有的苦香裹挟着尘埃扑面而来，月光穿过彩绘玻璃在空荡大厅织就诡谲的星图。
里面没有信徒，甚至没有神父。
那座无头雕像矗立在祭坛前，惨白大理石材上布满细密凿痕，既非希腊式的流畅曲线，亦非哥特式的凌厉棱角。
雕像既没有天使的翅膀或者上帝的威严。
仿佛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雕像的雕刻手法杂乱无章，看不出是哪个时代的。”福尔摩斯绕着雕像走了一圈，上面也没有特别的机关。
当他想要触摸雕像时，天花板的齿轮大钟突然发出金属相撞的轰鸣，黄铜指针逆向划破凝固的光影。
一切景物都在向原点靠拢。
“这是……”
福尔摩斯看着自己的身体从教堂的大门退出去。
教堂彩窗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直到摆钟恢复正常的行走。
福尔摩斯从这个幻境中清醒过来，他发现时间回到了修复怀表的前一秒，只不过这次使用修复咒之后，怀表并没有带他进入那个神秘空间。
“我好像学会了一种新的魔法。”福尔摩斯喃喃。
他挥舞魔杖，嘴里吐出一种含糊不清的咒语。
周围的景物在一瞬间静止，开始往原先的位置移动。
时间往前挪了一秒。
福尔摩斯学会了时间倒流咒，倘若这件事情散播到魔法界，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目前只能倒流一秒，短短的一秒，对于常人而言不过是一呼一吸的事情，但是使用者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的大脑只靠这一秒就能获取许多信息。
华生接过怀表：“魔法真神奇，你瞧这怀表的制作工艺多棒！”
福尔摩斯一把夺回怀表，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再怎么样也是个老古董，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有头绪了吗？”华生递给福尔摩斯一根香烟。
“凶手要是还想继续作恶，想必毒药是一定要炼制的，所以我们得去魔药课教室找找线索。”
魔药课教室位于霍格沃茨的地下室，教室并不大，只够容纳二十个左右的学生在这里上课。
墙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动植物标本，还有一个储存药材的储物柜。
“明明是春天，这里还这么冷。”
福尔摩斯哈出白气，他收拢大衣，打量起这个狭窄房间。
如果没有人定期清理这间教室，那么找线索显而易见。
“储物柜的玻璃门没关牢，有人动过里面的药材。”福尔摩斯来到储物柜面前，看到玻璃门之间的空隙。
随后他在教室里面徘徊：“有不少坩埚都有残留痕迹。”
华生在一旁提问：“要检测上面残留的药液吗？”
“不用，我们要找的应该是最干净的坩埚。”
“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做毒药。”
果然，整间教室只有一个坩埚是干净整洁的。
华生说：“我们是不是得在这里等这个人……”
“他今晚不会来，明晚也不一定会，接下来说不定都不会。”
“难道要主动去找他？”
福尔摩斯马上否决华生的建议：“第二个死者应该要出现了。”
两人仅仅等待了没几天，却等到了许多学生石化的消息。
许多学生陷入石化昏迷的状态，在医务室经过救治后竟然无法回忆起之前的记忆。
与此同时第二个死者也确实出现了。
是个女生，并且尸体出现在三楼女生舆洗室，一旁的瓷砖墙留着同样的血字“RACHE”。
经过福尔摩斯的判断，这次的血字并不是凶手用自己的血所写，而是受害者的血。
受害者显然也服用了大量致幻毒药，但不知为何凶手仍要用凶器将其割喉。
这两件突发事件看似毫无关联，福尔摩斯从中拨出蛛丝马迹。
他怀疑被石化的学生同样服用了致幻剂，但并不致命，只是会影响记忆的保存。
致幻……
这明显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女生痛下杀手，却留了其他学生的性命。
福尔摩斯愈发焦虑。
他总觉得这个案子在脱离原本的轨道。
“不对！”灵光一现中，福尔摩斯发现自己遗漏的线索。
他带着华生再次来到三楼的女舆洗室，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瓷砖墙上的血字清晰可见。
“这个血字跟翻倒巷的不一样，‘RACHE’的‘A’收笔带着迟疑。”
“这个像是模仿和致敬之前的血字，字迹有明显的修改。”华生发现了盲点。
福尔摩斯站在洗手台前方，镜子里面倒映出他瘦削的脸庞，标准的鹰钩鼻，还有那顶陪伴他无数日夜的猎鹿帽。
他对着华生说：“两个凶手都是学生，但是现在的凶手身体情况较为健康，他能够轻易的杀死一个人，并且做到不留破绽。”
“你的意思是之前的凶手因为身体原因不再行凶了？”
“不排除这一种可能，而且我感觉这两个凶手之间应该相互认识。”
“那为什么第一次作案的时候，两人没有合作，反而让身患疾病的人单独行动。”
“华生，我承认你在某些束手无策的时候能给出有力的帮助，你的问题很简单——因为第一个凶手快要死了。”
“所以他想独自完成一场犯罪，然后潇洒离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为接下来的凶手铺好路。”
“什么！”
华生的脸上浮现出少见的惊惧之色。
他从没想到会有人为了方便后来者犯罪而选择牺牲自己。
这太离谱了，同时也很恐怖，如果放任这件事情不管，说不定会发展成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到时候估计比食死徒还可怕。
“呵呵，这个蠢货，连照着配方炼药都不会，出来的毒药缺乏强致幻效果，所以这个女生很快就清醒过来……然后就被割喉了。”
福尔摩斯推断出大概的场景。
女生因为服用毒药，身体不适，独自一人来到舆洗室催吐，却被凶手从背后残忍杀害。
至于石化的那些学生，纯粹是凶手的试验品，他自己也清楚自己魔药课成绩，所以反复炼制提纯致幻剂的效果。
“石化的原因呢？”华生的思绪又飘到医务室那些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学生身上。
福尔摩斯顿了顿：“我没有找到线索，不过这个舆洗室的镜子很奇怪，虽然其中我的倒影与我自己相比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