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灵油的真相
“那就好。”
许昕见状也不推辞，翻手间将银豆塞入怀中。
当然，其实他是送入了梦中道观里。
陈彤见到许昕也没有染指玉观音的意思，同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许昕收起地上的降魔钉，两人不再多言。
在院中分辨了一会后，终于发现了一串脚印直奔中院，于是也追了过去。
雨势渐小。
但空气中的寒意却愈发浓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冰。
薄雾淡淡。
他们穿过破败的庭院，终于在中院的金光寺祖师殿的侧后方，发现了一处被茂密藤蔓遮掩的隐秘入口。
那入口被一本泛着血光的经书封印。
其上破开了一个不规则的洞口，仿佛是某种强行撕裂的。
而在地洞外的墙壁上，则留着一个千牛卫令牌的印记，乃是被人用刀刻上去的。
一看就是李准他们留下的标记。
许昕与陈彤对视一眼：“从这地洞周围的痕迹看，我的同僚们应该都追了进去，也就是说那灭心宗的邪修恐怕也在这里。”
陈彤略一沉吟，轻轻一笑，凑近许昕低声问道：“那小许大人怎么说？进去吗？”
“额。”
许昕赶紧拉开了和陈彤的距离。
这女人不战斗的时候可真是s——咳咳，魅的很。
他仔细观察了下四周，只觉得这座大殿的结构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了？许大人？”陈彤被许昕的举动逗笑，捂嘴看向许昕，着重咬住那个“大”字。
许昕并未回答，而是仓促起身朝外走去。
很快，他就走出宝殿，三两下借助影人的力量跃上了屋顶。
这一看，许昕却有些纳闷了。
祖师殿之后竟然又是三座禅房？这三座禅房和整个宝殿相连紧密，看起来位置很是奇怪。
反正这两个建筑结构整个看起来就很奇怪。
而且内部的空间和外面的形态根本对不上。
“这怎么还有禅房？我怎么不记得？”
许昕记得很清楚，当初各村百姓前来祭拜的时候，人多的都没地方住了。
而这几间禅房就在祖师殿的后方，祖师殿距离前方的大雄宝殿并不远。
这位置，若是当初能挪出来给村民住，哪还需要他半夜睡在院子里？
“这有什么问题吗？”
陈彤也三两下攀上房顶，顺着许昕的目光看去。
“这的建筑结构似乎有些奇怪，”许昕摇了摇头，“算了，和咱们没关系，进去吧。”
说完，许昕率先跳下屋顶，又重新来到了地下洞口前。
陈彤见状只是撇了撇嘴，她认为许昕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而已。
许昕并未注意到她的眼神。
但在他进入之前，却示意虎子率先溜进去查看情况。
很快，小家伙就发出了好奇的呜咽声。
这说明，里面并没有危险。
而后，许昕果断跳入地洞。
可许昕刚入地洞之中，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紧随其后进来的陈彤强忍着不适：“好难闻。”
许昕面色警觉的举目四望，只见入口后乃是一个深入地下的石阶，足有数百阶，而虎子已经下了到最底层。
“汪！”
小家伙转过头看着许昕，摇晃着尾巴，催促着他赶紧下来。
见状，许昕这才轻轻三两步跃下台阶。
看着许昕率先走下，陈彤倒是美目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还以为许昕是为了故意在她面前表现。
许昕并不知道这女人脑袋里在想什么。
走下石阶后，入眼处，一个巨大的地宫出现在了许昕的视野中。
只见地宫之内，零星的点缀着数百盏油灯。
三百黑黢黢的人影呈莲花坐姿齐齐盘坐在地上，远远看去仿佛一群打坐的高僧。
可再仔细看去，却见这些人的天灵盖上，皆插着铜管。
一滴滴奇怪的液体，正被缓缓抽取流入一旁的一条金属管道中，顺着流向中央那尊巨大的铜鼎。
许昕先是警惕的顿了顿。
可发现虎子一路无事的在“人群”中窜来窜去，才发觉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也举着一盏油灯，穿过人群，走到了中央的铜鼎跟前。
“喂！你不怕他们诈尸吗？”
陈彤先是犹豫了一下，发现许昕并未遭受攻击，这才跟上。
“若真是有危险，早在前一批人过来的时候就该惊动了，没道理在这埋伏咱们俩。”
许昕笑着道。
离得近了，许昕这才看清。
铜鼎之上，刻着金光寺的偈语：
白骨妆成菩萨面，脑髓炼就灵灯油。
许昕心中骇然。
灵灯油？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灵烛，终于明白了金光寺灵油的真相。
这哪里是什么灵油，分明是用人命炼制的邪物！
“好狠的手段！”
看清那行字后，陈彤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或许另有隐情，”许昕很快冷静下来，“金光寺与千牛卫素有渊源，此间景象怕是别有内情。”
说着，他便果断折返尸阵，逐具查验。
在最初的惊讶之后，许昕却很快冷静下来。
细看之下，这些尸骸多已畸变。
有者生出第三臂，有者颈后浮现新面，更甚者浑身覆满兽毛。
绝大多数尸骸颈后都现铜钱大小的紫斑，形状竟与死在无目僧周围的那些金光寺僧人尸体类似。
他掰开一具尸体的嘴，腐肉中掉出半截黑泥——
这是他遇到的第一种青衣怪僧死后所化的黑泥！
再仔细看去，这些人大都是大营乡的百姓穿着。
头戴软质裹巾，身穿圆领麻布短袍，身穿缚裤，裤脚扎紧，显然是为了便于劳作。
脚上穿的，也都是和许昕一样的草鞋。
不过许昕脚上穿的是母亲给他做的高档次的草鞋，脚底垫着几层麻布，比普通草鞋舒服的多。
这也是许昕穿越来后从未觉得鞋不舒服的原因。
当年在东南某雨林深处地区，那里的人也多穿的是这样的草鞋。
许昕摇了摇头，思绪扯远了。
换句话说。
在座的都是金光寺的香客。
他心中一动，推测金光寺或许是在抓取畸变者炼制灵油，而非单纯的邪教行为。
这也解释了为何千牛卫能容忍金光寺存在——
或许他们也在利用金光寺处理那些无法控制的畸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