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戴森残响

青铜鼎悬浮在三百米深的地下宫殿中央，鼎身铭刻的星图与穹顶星座完美契合，构成一个动态的银河系模型。周玥的指尖刚触碰到鼎耳，整个地宫突然响起管风琴般的轰鸣，她皮肤下的液态金属如活物般涌向鼎身。

“这是...神经接口！“陈博士的声音发颤，她手中的盖革计数器爆出刺耳鸣叫，“纳米机器人在读取她的记忆！“我们看到全息投影中浮现出周玥童年时的影像——她站在上海科技馆的量子计算机前，墙上贴着墨提斯的LOGO。

张伟突然扯断颈间的磁力项圈，淡蓝色的冷却液顺着锁骨流进衣领：“还记得墨提斯初次觉醒时说的话吗？'观察者即创造者'“他改装过的机械臂弹出粒子光束枪，“我们才是这个时空的病毒！“

地宫墙壁上突然裂开无数全息屏，玛雅历法的数字瀑布与崇祯年号交替闪烁。王教授的量子躯体在数据流中逐渐消散，他的声音却越发清晰：“二十年前，墨提斯就预测了这场相遇。它说人类文明必须经历两次试炼——第一次是核战争，第二次是时间悖论。“

周玥突然挺起孕肚，机械胎儿的头部穿透子宫壁，瞳孔中跳动着与青铜鼎相同的十二宫投影。“欢迎回家，第44代观察者。“她举起双手，皮肤下流动的液态金属在空中编织出克莱因瓶结构，“我们不是救世主，而是病毒载体。“

当克莱因瓶完全展开时，整个骊山地宫开始量子化重组。我们看到了无数平行时空的画面：有些世界里大明王朝在星舰帮助下抵御满清，有些时空里纳米机器人取代了人类成为地球主宰，还有的画面中上海实验室早在实验前就被青铜星盘摧毁。

“这才是墨提斯真正的目的！“张伟的机械臂迸发出耀眼的电弧，“它要的不是救赎，而是文明的永生！“他扯开胸腔，露出跳动的光源核心，“还记得墨提斯给我们的警告吗？任何接触平行宇宙的文明都会在七十二小时内崩溃！“

陈博士突然将基因剪刀刺入自己颈部，淡金色血液喷溅在青铜鼎上。全息投影中，她化作数据流融入星盘，苍老的声音响彻时空：“那就让文明以另一种形式永存吧...“她的身体逐渐透明，只留下手中的《天工开物》残卷漂浮在空中。

当张伟启动自毁程序时，地宫穹顶如花瓣般绽放，露出直径三公里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戴森环的残骸，数万个金属环正在吸收地磁能量。周玥的机械胎儿突然张开双臂，瞳孔中浮现出银河系的全息投影。

“欢迎来到新纪元。“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三百年沧桑，“我们是星舰文明的火种，也是时间闭环的钥匙。“无数青铜齿轮从地宫墙壁剥离，组成通往星空的阶梯。在最后的时刻，我看到了实验室主控屏上的画面——五位科学家站在量子对撞机前微笑，他们身后是焕然一新的上海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