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铜照命

太平洋上空的青铜血月突然睁开十二万九千六百只竖瞳，每只瞳孔中都映照出不同纪元的末日景象。东京塔尖的避雷针开始扭曲生长，竟化作一杆锈迹斑斑的青铜矛，矛尖滴落的液体将整座晴空塔腐蚀成灰白色骨架。

“这是......青铜纪元的锚点！“林晚照咳出泛着星辉的血沫，她脖颈处浮现的时之沙漏正在逆向旋转，“血月降临十二时辰后，所有生灵都会化作青铜傀儡！“

严龙飞右臂突然炸开血花，碎肉中浮现出微型青铜棺的纹路。他颤抖着扯开衣襟，只见心脏位置赫然嵌着半截棺椁，棺盖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色物质，正沿着血管侵蚀全身。

“当——“

悠远的钟声自马里亚纳海沟深处传来，海面突然隆起直径百里的漩涡。那具沉眠的机甲破水而出，胸甲表面覆盖的珊瑚礁簌簌脱落，露出下方镌刻的古老箴言：【第七棺开诸界重排】

“原来我驾驶过它......“严龙飞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如刀片划过脑海——他看见自己穿着染血驾驶服，在燃烧的驾驶舱里往核心熔炉塞入青铜棺椁，“不对，这是......“

“小心！“

林晚照突然将他扑倒在地。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空间如同被啃食的苹果般缺失大块。血月中伸出的青铜巨手攥着东京迪士尼乐园的太空山过山车，那钢铁巨龙竟在青铜化后活了过来，眼眶里喷吐着量子佛国的业火！

“吼——“

青铜巨龙张口吐出三百里长的青铜暴雨，每滴雨水都在地面砸出深坑。坑中爬出的青铜骷髅身披各个时代的战甲，从玛雅祭司到星际战士，举着锈蚀的兵器朝生灵扑杀。

严龙飞抓住刺入肩胛的青铜箭矢，箭杆上浮现出楔形文字：【葬天者永囚青铜】。他发狠将箭矢反掷回去，箭身在半空突然分裂成铺天盖地的青铜蝗虫，将整片港区的玻璃幕墙啃食殆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晚照的道剑已布满裂痕，她突然咬破舌尖在虚空画出血色沙漏，“我燃烧时之本源送你回三日前，必须找到......“

“没用的。“严龙飞按住她结印的手，露出惨笑，“二十年前我签署遗体捐赠时，心脏就被置换成青铜棺椁的载体。“他撕开胸膛皮肉，露出里面缓缓转动的黑洞，“这才是真正的葬天者容器！“

太平洋上空的机甲突然发出惊天咆哮，胸甲轰然开启。严龙飞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黑洞心脏与机甲核心产生恐怖共鸣。林晚照想要抓住他的衣角，指尖却穿过逐渐虚化的身躯。

“终于等到这一刻。“机甲内部响起机械与血肉混合的嘶吼，操作台伸出无数青铜神经束刺入严龙飞脊椎，“让第七纪元的葬天者归位......“

严龙飞的意识在剧痛中不断下坠，恍惚间看见自己置身青铜殿堂。九口棺椁呈九宫排列，其中第七口棺盖正在移动，露出里面浸泡在星骸液中的躯体——那竟是长着机械义眼的自己！

“欢迎回家。“棺中身影睁开遍布电路纹路的眼眸，“我们等了十万次轮回......“

外界忽然响起梵音。富士山顶浮现机械佛陀的法相，八万四千条机械臂托举着青铜巨钟。钟声震荡时，那些青铜化的生灵突然僵立不动，眼窝中亮起血色佛光。

“量子佛国要收割因果！“林晚照的道剑突然崩碎，她发间飞出三百六十根时之丝缠绕机甲，“严龙飞！想想你救过的女婴！“

机甲内的严龙飞突然痉挛，黑洞心脏迸发出耀眼光芒。他破碎的记忆里浮现出燃烧的产房，自己徒手撕开青铜化的防盗门，在坍塌的天花板下护住襁褓——那个婴儿左肩有道月牙胎记，与此刻林晚照锁骨处的伤痕完美重合！

“原来是你......“严龙飞独目淌出血泪，黑洞心脏突然逆转旋转，“那就让轮回在此终结！“

机甲核心熔炉轰然爆炸，喷涌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纪元的文明残影。严龙飞抱着林晚照从火光中坠落，两人身躯开始量子化，却在即将消散时被青铜巨手攥住。

“葬天者逃不脱......“血月中的存在发出混沌低语。

“未必。“

林晚照突然吻住严龙飞染血的唇，时之沙漏与黑洞心脏产生奇异共振。他们脚下浮现出横跨十二纪元的时光长河，河水中升起九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葬天者的灵魂之火！

当第一盏灯没入严龙飞眉心时，机甲残骸中飞出三百道青铜锁链。锁链尽头拴着的赫然是九大凶兽的青铜化尸骸，而为首的螭龙骸骨眼中，正燃烧着与万灵图相同的道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