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现钱？烂虾壳都别想拿得上手！
“钟哥！听说今天有不少的东星斑？”
“这可是好东西！”
何国华挤到钟强面前。
“对！”
“东星斑这东西可不是谁都有钱拿的！”
“价格好商量！”
“现钱备足了！”
“不象有些人，欠着帐还敢腆着脸想要拿尖货！”
苏志锋掏出口袋里的一叠钱，用力地甩了甩，撇着眼看着陈海生。
“哟！”
“今天怎么是你这小子来拿货？陈国栋这不会是欠了钱不敢来见我的吧？”
“我这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你家一共欠了一千两百三十五块七毛没结清。”
钟强看了一下陈海生说话一点不客气。
“对！”
“欠着账的呢！”
……
“听说今天这一船都是尖货！”
“没钱来这干啥？”
“凑热闹？还是想要着长见识的呢！”
……
“哈！”
“没见着陈国栋和陈大牛没来么？”
“这是不敢来！”
“怕钟强追债的呢！”
“拿不出钱来那可丢脸丢大了！”
……
“对！”
“就这么一回事！”
“两个老的不敢来，喊一个小的来！”
……
陈海生阴沉着脸，周围人的话一直钻进耳朵里，哄笑声一阵接一阵，但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家里的生意不好，一定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么的！
用不了几天，老子一定让你们这些人硬生生吞回去今天说的话！
陈海生咬着牙发誓。
“钟老板！”
“这钱恐怕是拿不到手喽！”
“你去打听打听，陈家的大排档这一个月开了几天火？这小子不是站你面前吗？你问他昨天开门做生意没有！”
苏志锋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咬牙切齿落井下石。
“陈海生！”
“你家欠的账啥时候还？”
钟强甩了一下手里捏着记着的本子，陈海生家的大排档生意不好的消息早传出来，苏志锋这么一说，心里更加是咯噔了一下，自己非常担心钱打了水漂，要不刚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陈家欠帐的事情，这可是会往狠里得罪人的。
“钟老板。”
“我家从你这里拿货，从来都是一个月一结账，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月不是剩下八天的么？”
“时间到了这账肯定结给你。”
“我家是哪个村子的你清楚。我家的大排档在码头这做生意，算到我头上一共是四代。”
“怕我跑了不成？”
陈海生摆了摆手。
钟强脸拉了下来，脸色非常难看。
不管做啥生意，赚钱了一直干，不赚钱了拍拍屁股走人，传四代这话听听就行，没什么用。自己不怕陈家跑了——这真的是跑不掉，总不能房子搬走了。
怕的是真没钱付不了，自己总不可能为了这点钱砍了陈家或者是烧了陈家，但是，现在真的说不出一定付钱的话。
陈海生说的没错，这笔钱真的是这个月欠的款，一个月一结，没到时间。
“好！”
“码头这里的规矩，时间不到，我真不能够追你这笔钱。”
“不过。”
“打从今天开始。”
“没现钱，在我这，烂虾壳都别想拿得上手！”
钟强咬牙切齿。
“让开！”
“没钱的别挡道！”
钟强冲陈海生吼一句，大声地喊着船上的人干活，一个个大泡沫箱抬上码头，一字摆开。
陈海生叹了一口气，退开几步，让出位置。
谁的钱都不是刮来的不是？
钟强看到自己家的大排档的生意不好，担心欠的钱成了烂帐，有火气正常。
兜里有钱的话，自己真的不愿意拿这当理由说这话。
但有什么办法？
没钱真的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只是从今天起，自己家不拿出现钱，别想从钟强这拿货，消息用不了多长就会传遍整个码头，别家一样不见现钱不给货。
“东星斑！”
“全是三斤以上个头！”
“现钱拿货！”
钟强掀开打头的一个泡沫箱的盖子，三分冰七分海水，伸手下去捞出一条东星斑，鱼身泛着珊瑚红，鱼鳃一张一合，鲜活刺眼。
“这条！”
“那条！”
“不！”
“这一箱子我全要了！”
何国华立马掏出厚沓钞票拍在箱盖上。
“我要三条！”
……
“六条！”
“我要六条！”
……
“这两箱子是我的了！”
……
陈海生站在旁边，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东星斑抢走，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喉头滚了滚，没法开口，揣口袋里的两百多块，半条都买不起。
“九节虾！”
“三两一条的！”
……
“海鲈鱼！”
“活的！”
“十五斤以上个头！”
“全是钓口的鱼！”
……
“龙虾！”
“今天有三条龙虾！”
“要的赶紧开口！”
……
钟强大声吆喝。
陈海生非常眼馋，这都是真正的尖货，落自己手里的话，做出来的菜，不要说码头这里，放眼全国没人能挑得出毛病，可惜的是，兜里没钱，啥都拿不下，只能望鱼虾蟹兴叹。
太阳从东方一跃而出。
钟强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少，何国华和苏志峰这些买下鱼虾蟹的人全都匆匆离开，全都是生猛的东西，抓紧点时间拉回养在玻璃鱼缸里面，过了手，死掉的话算自己的亏大了。
陈海生看了一下钟强的渔船，甲板上还堆着不少箩筐，这些全都是小个头的鱼虾蟹，不值什么钱，典型的鱼市场的普货。
要不要买一点的呢？
陈海生有一点犹豫。
大排档里面不可能全都是东星斑或者龙虾又或者十几斤二十几斤的大海鲈鱼这样子的尖货。
普通个头的鱼虾蟹不仅仅有而且不少。
但是大排档绝对不能够仅仅只是有普通个头的鱼虾蟹，得有东星班和龙虾这样的压得住阵脚的才行，要不，没几个人落桌，用几十年后的话来说就是得有噱头得有卖点。
何国华、苏志锋和别的那些大排档的人拼命抢就是这个道理。
“算了！”
“买不着好的只有这些普货没有多大的意义！”
陈海生仔细地琢磨衡量半天，决定放弃，身上的钱不多，不能乱花，只要一出手就得能起死回生才行。
陈海生刚想转身离开码头回大排档再想办法，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马小潮快步走过来。
“海生哥！”
“乍样的呢？”
马小潮走得急，陈海生面前停下脚步的时候，有点气喘吁吁，昨天晚上放完地笼回家，一直惦记着陈海生能不能拿到钟强的货的事情，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干脆来看看怎么一回事。
“钟强要现钱！”
“账上没多少钱。”
“拿不了尖货！”
陈海生摇了摇头。马小潮光洁的额头上沾着一层细小的汗珠子，发梢沾着不少的露水，这是一早起来而且来得急。
“啊？”
“哪可怎么办？”
“没尖货，大排档招不来人。”
马小潮一听着急了起来。
“再想别的办法！”
陈海生笑了一下，办法是想出来的，一条路走不通换一条，大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不是。
“走！”
“时间不早了！”
“回去再说！”
陈海生招呼了一下马小潮，刚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扫到钟强渔船上的几个箩筐里装着的鱼，抬起的脚放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琢磨了一会，扭头看了眼码头周围停着一艘又一艘大渔船上干活的人，越想越觉得可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