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冰棺异变
钱塘江的夜雾裹着血腥气，洛九歌的冰棺在江心打转，棺底回魂咒文泛着幽蓝磷光。萧云帆踏浪而至，却见棺中白素心的指尖忽然颤动，一粒芝麻糖从她掌心滚落，遇水竟化作血色小舟，直指金军水寨方向。
“这糖是引魂舟！“洪铁拐醉醺醺地趴在韩世忠的霹雳车上，“当年沈括用苗疆蛊蜜...“话音未断，三支淬毒弩箭破雾而来，箭尾系着的金铃与慕容烟腰间佩饰同频共振。阿萝的蛊王巨蟒突然发狂，蛇尾扫塌半座望海楼。
韩世忠枪挑楼柱残木，木屑纷飞间显出一行刀刻小字：“...甲子年七月初七，龙骧卫韩世义殉国于此...“他虎目含泪，霹雳车轰然撞向江岸礁石。车厢暗格炸开，掉出张泛黄的《九宫连环阵图》，边角处赫然盖着童贯私印！
“这阵法是咱家改良的！“童贯的尖笑自冰棺传出。棺盖突然炸裂，白素心遗骸凌空而立，双目跳动着摩尼圣火。萧云帆星陨剑横挡，剑气触及她手中芝麻糖的刹那，江面忽现三百艘无帆鬼船，船头皆立着元祐党人尸傀。
洪铁拐打狗棒勾住艘鬼船桅杆，棒头磁石吸出块青铜腰牌：“这不是大理寺的...“话到半途，腰牌突射毒针，老乞丐醉步踉跄间，毒针正钉在韩世忠的炊饼上。面饼遇毒膨胀，竟化作人形扑向金军水寨！
“韩某的炊饼成精了？“韩世忠枪挑面人，挑出的《武经总要》残页遇毒血显形：“...以民心为引，可化戾气...“洛九歌的白绫突然缠住他手腕：“小心！这是移花接木的毒阵！“
江心突现漩涡，白素心遗骸踏浪而行。慕容烟银铃索卷住她脚踝，铃铛内磁粉竟吸出三枚青铜卦签——正是当年雷峰塔顶遗失的物件！阿萝的蛊王突然张口，将卦签吞入腹中，蛇鳞浮现出临安城防图。
“原来如此！“萧云帆剑引惊雷劈开蛇腹，卦签遇电重组，在夜空拼出凤凰山矿脉图。图中“生门“方位忽亮磷火，照见金军旗舰上的青铜浑天仪——仪身缠绕的竟是韩世义的尸身！
韩世忠目眦欲裂，沥泉枪脱手飞出。枪尖触及尸身铁甲的刹那，甲胄内层忽露禁军龙纹：“二弟当年是奉密旨...“话音未断，旗舰突然迸射硫磺火箭，将《九宫连环阵图》烧成火幕。
洪铁拐突然跃上桅杆，打狗棒蘸着女儿红在帆布乱涂。醉醺醺的笔迹竟勾勒出赵构逃亡路线，图中礁石排列暗合河洛数理：“沈括老儿连皇帝老儿跑路都算准了...“
洛九歌的冰棺突然横撞旗舰，棺中溢出寒气冻结火势。白素心遗骸的指尖点向浑天仪紫薇位，仪身二十八宿铜钉应声飞射，将童贯残魂钉在主桅。萧云帆趁机剑挑仪轴，星陨剑气激得传国玺残片离体飞出。
“殿下接玺！“慕容烟白绫卷住残片甩来。萧云帆凌空接住的刹那，白素心突然开口，声音似从幽冥传来：“...龙脉在...“遗骸骤然崩解，化作漫天星雨落入钱塘江。江底忽现千具青铜甲胄，手持的陌刀上皆刻“元祐八年“！
白素心遗骸化作的星雨坠入江心，三百青铜甲破浪而出。韩世忠的霹雳车在甲胄阵中横冲直撞，车轮碾过陌刀时迸出火星，竟将“元祐八年“四字熔成金汁。洪铁拐醉眼暴睁：“这是沈括用黄河沉沙炼的玄铁！“
萧云帆剑指苍穹，星陨剑气引动残存星雨。光点凝成螭龙虚影，龙爪拍向金军旗舰。童贯残魂在桅杆尖啸：“殿下岂不知，这龙气需活人祭...“话音未断，洛九歌的冰棺突然横撞而来，棺中寒气将虚影冻成冰雕。
“阿姐不可！“慕容烟银铃索缠住冰棺。棺底回魂咒文突然逆流，洛九歌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黑，而白素心星雨凝聚的身影却逐渐透明。阿萝的蛊王巨蟒突然反身缠住旗舰舵盘，蛇鳞刮落的桐油遇火即燃。
韩世忠枪挑燃烧的舵盘掷向浑天仪，火光照出仪身暗刻的玉玺熔铸图。图中“紫薇垣“方位，赫然标着哲宗皇帝咬破指尖画的押记。洪铁拐打狗棒勾住押记凹陷：“萧小子，该你献点血了！“
星陨剑割破掌心，血珠滴入仪枢的刹那，整艘旗舰分崩离析。传国玺残片从韩世义尸身胸口迸出，与萧云帆手中残玺严丝合扣。金光暴射间，临安城头突然升起狼烟——三百里外的凤凰山上，摩尼圣火冲天而起。
“童贯老狗在炼魂！“洛九歌冰棺倒悬江面，棺中寒气凝成霜桥。萧云帆踏桥疾行，见圣火中浮着十万冤魂，皆是元祐党人模样。韩世忠的霹雳车在火海外围炸开缺口，车厢里滚出的《武经总要》全本遇火不焚，反而显出一行血字：“...民心为薪，可焚妖邪...“
洪铁拐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狼头烙痕离体飞出。那烙印裹着女儿红醉意，化作酒龙扑向圣火。火海中冤魂遇酒即醒，反身撕咬童贯残魂。慕容烟趁机甩出银铃索，三百青铜甲突然调转陌刀，将炼魂鼎劈成碎片。
“咱家...恨啊...“童贯尖啸着消散。白素心星雨重聚的身影突然开口：“帆儿，龙脉在...“指尖点在萧云帆眉心，未尽之言化作光流没入星陨剑。剑身北斗纹路暴涨，竟在夜空勾出《千里江山图》全貌。
阿萝的蛊王突然炸裂，蛇腹中掉出半枚青铜虎符。韩世忠枪尖挑起符身，与霹雳车暗格里的残符拼合，严丝密缝处显出一行小字：“...龙骧卫韩世义奉旨假死...“他虎目含泪望向旗舰残骸，胞弟的尸身在金光中渐成飞灰。
洛九歌的冰棺突然开裂，寒气凝成霜刃刺向江底。暗流涌动处，三百艘沉船浮出水面，舱中满载刻着“元祐“的陌刀。洪铁拐打狗棒敲击刀身，震出首藏头诗：“...赵家气数尽，韩岳当擎天...“
“岳元帅到！“江岸忽起战马嘶鸣。岳家军铁骑踏碎金军营帐，为首白袍将军张弓如月，箭尖挑着的竟是秦桧私印。萧云帆剑指苍穹，传国玺虚影当空压下，将临安城外的金军连营碾作齑粉。
硝烟散尽时，洛九歌的白衣掠过残垣。她发间木簪突然断裂，九枚卦签钉在雷峰塔基，拼出摩尼教最后的预言：“...七星重聚日，山河换新颜...“萧云帆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忽觉掌心多了粒芝麻糖，甜香中混着淡淡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