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引言 危险人群
改革开放20年来,中国不仅在政治、经济方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且社会各阶层之间也发生了迅速的分化和重组。我们高兴地看到那些在黄土地、黑土地、红土地上辛勤耕作的传统农民,在现代商品观念的沐浴下成了西装革履的农民企业家。随着城市改革的逐步深入,多种经济成分的出现,规模巨大的工人群体也在发生着深刻变化,有些已进入白领阶层。受市场经济的冲击和影响,传统意义上的知识分子形象正在消失,有些人摘下“臭老九”的帽子之后,正在积极主动地参与社会改革开放的进程,靠自己的才能和智慧度过清贫的苦海。知识分子的学问与富贵、鱼与熊掌兼得的梦想并非可望而不可即。一大批走出书斋的知识分子,在商海中搏击风浪。一些“公家人”正日益摆脱陈旧的对“单位”的隶属关系和依赖思想,依靠自己的勤奋和智慧,在市场经济的广阔天地自由遨游。
我们正在经历一个大变革的时代,社会阶层的裂变比历史上的任何时代都更为明显,更有意义,更加耐人寻味。有些过去我们视之为边缘阶层的人物开始跃入主流社会,而一些一度作为主流人物的阶层则退居边缘,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改革开放带来的还不仅是每个阶层内部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各阶层之间的融合、重组,以及新阶层的形成和出现。社会的变迁,还分化和形成了其他新的阶层。一些人开始或主动或被动地成为边缘人。
但我们也不无痛苦地发现在日渐游离出来的边缘群体中,有些已走上了反社会、反人性的道路。他们的存在正成为社会不安定的因素,正成为促使社会安全感日渐降低的动因,成为现代城市居民痛苦与担忧的缘由。
不是吗?披诸媒体的报道比比皆是。这些另类人群到处不安分地活动着——都市窃贼疯狂作案。1996年8月11日7时10分,西安市胡家庙蔬菜批发市场做副食品生意的张流甲正在接待一位聋哑人,清点营业款的赵强也过来帮忙。忽然,一条身影在门口一闪,张流甲一看,2.6万元营业款已不翼而飞。他急忙冲出去,只见一个小伙子正跑过马路。赵强两人边贼边追,眼看就要追上,只见窃贼抬手一抛,一沓钞票顿时在空中飞舞,纷纷飘落在大街上。路人立时停车止步,俯身屈膝,捡拾钞票。两人一分钱也没捡到,也没有人把捡到的钱送还他们!
1999年1月。北京市火车西站。夜。一头戴小红帽,操外地口音,声称与列车长“铁磁”的人,死缠烂打要帮旅客扛包,乘客一不小心,他和包就消失在滚滚的人流中。在北京西站,随着客流的增大,“扛包人”也跟着增多。
歹徒光天化日施暴。辽宁省海城市一家饭店的院子里,两个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姑娘肆意蹂躏。一民警听到姑娘撕心裂肺的呼叫后赶来,却无一人相助。直到这位民警高呼:“谁帮忙,我给10元钱!”时,人群中才有一位“勇士”冒出。
各路骗子大显身手。1994年3月28日,南京市市民刘某父亲病故,突然来了3位不速之客,她们进门之后便跪在死者灵前号啕大哭。过了一个多小时,哭声戛然而止,起身向刘某索要30元“劳务费”,刘某这才恍然大悟,只得掏钱打发。据南京市城市调查队的不完全统计,目前南京市的这类“哭丧妇”不少于200人!(《服务导报》1994年4月8日:《都市一怪,眼泪卖钱》)从古到今,骗人之术,花样百出,婚托、婚骗让痴情男女抱恨终生。
乞丐盲流侵蚀社会。这个社会肌体里的寄生虫,现代都市的危险病兆,人类文明中的一个极不和谐的音符,犹如一个恶性的毒瘤,滋生着各种社会犯罪,制造了种种严重的社会问题,侵蚀着城市文明的健康形象,扰乱了正常的社会秩序,阻碍了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卜者游医活跃江湖。他们活跃在车站、码头、大街小巷人流量大的地方,标榜能预测前程,能包治奇疾异症,起初原本是迫于生计的残疾人的无奈选择,后一见收入还可以,一些不瞎不跛的健全人也加入其中,成为一道无法评说的风景线。
黄虫盗版肆虐首都。当你走在北京中关村的街道上,可以看到一些零散走动着的带着孩子的妇女。当你走近她们时,会听到她们小声地问话:“要盘吗?”如果你停下来,稍有想买之意,她们就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叠封面印着不堪入目的画面的光盘来。并告诉你:“有顶级片。”
制假贩假创新纪录。首都46家大饭店出售的50瓶茅台酒被抽查,结果:只有9瓶是真的。从衣食住行到看病购药,制假贩假者无孔不入。据有关数据表明,我国每年死于假冒伪劣商品庸医毒药之下的冤魂数量惊人,致残者在150万人以上,其中仅使用伪劣家用电器而致死者就数以万计。前商业部部长胡平也曾上当受骗,买了一双伪劣皮鞋。他不无幽默地说:“我也是个受言者。我买了双新皮鞋,不到一天鞋跟就掉了一块,闹得外国报纸都登了。”1998年,一些骗子竟骗到政府总理头上。
赌博、娼妓、吸毒,曾被喻为旧中国肌体上三大“痈疽”,今天竟又在新社会的肌体上“发芽”,且极度猖獗。成千上万的儿童被拐卖;无穷的走私、贩毒、吸毒和中国当代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势力膨胀以及随之而来的暴力事件剧增……
“三陪”小姐独领风骚。有句新民谣把“三陪”小姐列入当今社会公言之一。人们为何要把“三陪”小姐也纳入声讨之列?因为它已经成为我们社会不文明的标志之一。有项调查说,仅四川就有“三陪”小姐100万,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些夜总会搞起了“三陪”小姐挂牌服务。中国的“三陪”小姐究竟有多少?这恐怕比哥德巴赫猜想还难回答。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庞大数字,估计比世界上一些中小国家全国的人口总和还多。
重婚纳妾习以为常。“大款”纳妾竟成为一些人引为荣耀、津津乐道的时髦话题,造成一些人对“开放、搞活”产生了观念误区。中国的婚姻法禁止重婚纳妾,这是目前所有法律法规中最为家喻户晓的。但是“纳妾”、“玩蜜”现象或萍水飘移,或朽木沉浮,宛如一阵暴雨中的冰雹,或隐或现、或生或化。
人们惊呼:金钱在吞噬着中国人的灵魂!它犹如力量无穷的黑洞,吸引着许多人奋不顾身地投入它的怀抱。
因特网的出现和普及,使人们借助计算机漫游世界的幻想成为现实。不过,它在为人们带来诸多便利的同时,也正在成为电脑“黑客”们肆意作案的“乐土”。
所有这些,若明若暗,似隐似现,像是一只只无形的黑手伸向社会的各个角落,影响着人们的生活,甚至威胁着人们的生存。
难道是金钱的力量释放了人性中邪恶的一面?但是,它确实使我们看到在城市这条文明之河里,漂浮着一群群污浊的囊虫。
正是它们弄脏了我们赖以生存的这条河流。
近几个世纪以来人类似乎行进在这样一条奇怪的路上:社会的物质文明越是高度发达,人类的精神境界就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我们当然也清楚,凡是有人群的地方,总是真诚与虚假并存,善良与邪恶共生,美好与丑陋同在;也当然明白国富民强的道路仍旧艰难曲折。在大力加强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一刻也不能放松精神文明建设。在本书中之所以用大量的篇幅揭露诸多丑恶和危险的人群,较多地涉及到当代中国社会中的阴暗面,把他们的道道机关和层层伪装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正是为了使人们时刻不忘同假、丑、恶作斗争的责任,群起勇而攻之,达到使这些丑恶的城市浮虫无处藏身,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目的。如此则假、恶、丑现象无所显其技,无所施其暴,无所鼓其勇,无所遁其形,形形色色的另类群体也将行渐萎靡,最后销声匿迹,真、善、美得到弘扬和确立,我们的社会和生活的世界也会越来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