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力回天
刘尚书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把推开怀中的柳氏，骂道：“这个赵奕尘，真是个蠢蛋！”
柳氏娇嗔地埋怨道：“大人，您这是作甚，莫要为了这烦心事坏了心情。”
刘尚书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他赵奕尘能翻出什么花样！竟敢插手此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柳氏媚眼如丝，娇声道：“大人何必为此等人生气，您在朝中权势滔天，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御史？”
刘尚书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氏，斥道：“你懂什么！妇人之仁！”
刘尚书气冲冲地走出柳氏的房间，叫来李管家。李管家一路小跑着赶来，躬身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尚书脸色阴沉，压低声音说道：“你速速派人去太师府，将赵奕尘插手顾家之事告知太师。让太师早作打算，顾家人决不能留活口，以免夜长梦多。”
李管家心头一紧，连忙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刘尚书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记住，此事要办得隐秘，不得有丝毫差错。”
李管家点头哈腰：“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李管家安排好去太师府报信的人手后，又急匆匆地回到刘尚书身边。
刘尚书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神色焦虑。看到李管家回来，立刻停下脚步问道：“可都安排妥当了？”
李管家赶忙回道：“大人，已经安排妥当，送信之人片刻后就出发。”
刘尚书微微点头，坐在椅子上，用手扶着额头，喃喃自语道：“这次一定要将顾家彻底铲除，不能让赵奕尘坏了我们的大事。”
太师王崇，在朝中位高权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外表道貌岸然，实则心狠手辣，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不择手段。
王崇在朝堂上拉帮结派，与刘尚书等人沆瀣一气，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他们操纵朝政，排除异己，使得朝廷乌烟瘴气，政治局势动荡不安。
当刘尚书的人将赵奕尘插手顾家案子的消息带到太师府时，太师正与几位心腹在密室商议要事。
密室内烛光摇曳，气氛凝重。太师听了来人的禀报，脸色阴沉，冷声道：“这个赵奕尘，屡次坏我好事，此次定不能轻饶。”
一位心腹谄媚地说道：“太师，依下官之见，不如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说他办案不力，借机将他拿下。”
另一位心腹却摇头道：“不妥，赵奕尘在皇上心中颇有分量，贸然参他，恐会引起皇上猜疑。”
太师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一个小小的御史还能翻出我的掌心么？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何不......“说着他眯起眼睛，走至一边的桌案前，立刻有人为他斟满茶水，他用茶盖撇了撇茶沫，喝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茶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大人，大理寺来人了。”
赵奕尘心头一震，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襟，道：“快请。”
大理寺的李佥事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他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着焦虑与不安。
李佥事身着七品官服，官服的边角有些磨损，他手中紧握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赵大人，这是我们在进一步调查中发现的一些可能与顾家案子有关的证据，大人且看看。”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布袋递给赵奕尘。
赵奕尘郑重地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略显陈旧的账目和几封信件：“多谢李佥事。这份恩情，赵某铭记在心。”赵奕尘拱手道，神色中满是感激。
李佥事压低声音说道：“赵大人，此事牵连甚广，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我能帮您的也只有这些了。还有，我最近发现大理寺内似乎也有他们的眼线，您还望多加小心，莫要轻易相信身边之人。另外，我曾无意间听到刘尚书和一位神秘人在密室交谈，提到一个叫‘黑水’的组织，似乎与此事有关，但具体情况尚未可知。”说完，他匆匆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匆匆离去。
赵奕尘立刻将这些新的证据铺在桌上，仔细研究起来。他发现其中一封信件的背面，有一块淡淡的墨迹，看起来像是被不小心蹭上去的。他心中一动，拿来一块湿布轻轻擦拭，竟发现墨迹之下隐约有另一行字，只是无法辨认。那行字字迹潦草，似乎是在匆忙中写下的。
“这......难道是真正写信人的批注？”赵奕尘喃喃自语着。
他继续翻阅账目，发现有几页的边缘有被裁剪过的痕迹，切口整齐，显然是人为所致。他将这些页面仔细地拼接起来，发现原本的数字和记录与现在所呈现的大不相同，其中的差额巨大，令人触目惊心。
“好一个偷梁换柱！这背后之人真是用心险恶。”赵奕尘怒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
此时已至六月初，虽是初夏但却比往年异常的闷热，仿佛到了酷暑一般，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仿佛要将京城的每一寸土地都烤焦。大街小巷里，人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被滚滚热浪驱赶着纷纷寻找阴凉之处躲避。
顾夫人本就身体孱弱，加之上次受伤之后，身体越来越差，如今已是无力回天。
牢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气味，成群的蚊虫如黑云般肆意飞舞，发出令人心烦的嗡嗡声。
顾夫人躺在那张破旧且散发着霉味的草席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草席。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身子颤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仿佛要将心肺都从喉咙里咳出来。
顾鸿轩心急如焚，眼眶通红，紧紧握着顾夫人的手，声音颤抖且带着哭腔喊道：“夫人，你一定要撑住啊！我们夫妻多年，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这次也一定能挺过去的。我们说好要白头偕老，你怎能先离我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