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研讨盛会风云聚，睿渊破壁展豪情

第33章研讨盛会风云聚，睿渊破壁展豪情

深圳会展中心穹顶下，冷气与日光灯交织成科技丛林特有的肃杀。

林睿涵松开领口第二颗纽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助焊剂的焦褐色。

签到台前李宏宇的镀金名片盒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光斑，二十台德国设备的报关单复印件正被参会者传阅。

“分子束外延系统每台都带真空锁，可不是小作坊能玩的。”李宏宇的鳄鱼皮鞋尖有意扫过林睿涵沾着机油的帆布鞋，孙文适时递上咖啡，褐色液体在纸杯边缘晃出挑衅的弧度。

圆桌会议刚开始五分钟，赵博的花镜就重重砸在提案书上。

“封装材料用碳化硅？年轻人知道热膨胀系数要匹配多少位小数点吗？”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戳着数据表，“八十年代就该用陶瓷基板，这是写在教科书里的！”

周翔的话筒突然横插进来，摄像机的红点像瞄准镜锁定林睿涵的眉心：“听说林先生上个月刚被供应商断供，现在提出新技术是不是权宜之计？”会场响起窸窣的议论，陈诗韵准备的资料袋在桌下被捏出褶皱。

林睿涵的钢笔尖在稿纸上洇开墨点，前世那些在硅谷听过的技术报告正在脑内飞速重组。

当大屏幕亮起三维封装结构图时，他故意调暗了投影仪亮度：“诸位见过晶圆级封装吗？把128层存储单元垂直堆叠，就像给芯片建造摩天大楼。”

会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变得震耳欲聋。

赵博扯松领带的动作僵在半空，几个原本在玩打火机的工程师猛地挺直腰板。

林睿涵知道他们此刻的震撼——这个概念本该在十五年后才出现在国际固态电路会议（ISSCC）论坛。

“想象一下用硅通孔技术穿透二十微米的晶圆，”他在结构图某处画圈，指尖划过未来才会普及的硅通孔（TSV）标识，“就像在单晶硅里建造地下铁，让电子走立体交通网。”某个戴金丝眼镜的台商突然打翻矿泉水瓶，水面倒影里李宏宇的脸正在扭曲。

茶歇时分，林睿涵在洗手间镜前解开袖扣。

冷水拍在脸上时，瓷砖缝隙里某个熟悉的克莱因瓶暗纹让他瞳孔骤缩。

这个用酸性试剂蚀刻的图案，与昨夜故障设备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林先生！”周翔举着录音笔从走廊转角闪出，笔记本上潦草记着“技术颠覆者”的标题，“能透露您接下来要攻克哪个领域吗？”她的珍珠耳钉在逆光中闪烁，像极了前世那些围堵实验室的狗仔队。

会展中心落地窗外，货轮鸣笛声撕开暮色。

林睿涵望着维多利亚港的方向，指腹摩挲着陈诗韵塞在他口袋里的薄荷糖。

此刻的报社印刷车间里，周翔的特稿正在滚筒间飞转，油墨味道混合着电子厂特有的松香味，在深南大道上空酝酿着新的风暴。

###正文

日光灯在《深城科技报》头版标题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晕，陈诗韵蜷缩在出租屋的藤椅上，指尖抚过油墨未干的“晶圆堆叠技术横空出世“几个字。

周翔抓拍的侧影里，林睿涵站在投影屏前的剪影像是刺破乌云的利剑，袖口磨损的线头却让她眼眶发酸。

手机键盘在黑暗中亮起微光，她删掉第三遍打好的“注意休息“，最终发出：“刚在报纸看到你画的结构图，比我们高中看的科幻杂志还酷。“发件箱弹出的瞬间，会展中心休息区的林睿涵恰好摸到口袋里薄荷糖，铝箔纸的脆响混着短信提示音，在他疲惫的神经上浇了勺滚烫的蜜糖。

“林总，十二点方向。“助理小吴用资料册掩着嘴示意。

周翔正被三家媒体围在走廊转角，珍珠耳钉随着语速加快轻轻颤动：“......李总所谓的行业规范，实质是垄断技术标准......“她忽然抬高声调，镶水钻的话筒转向匆匆走过的孙文，“请问贵司报关的二十台设备是否存在虚报数量？“

林睿涵抿掉嘴角的笑意，知道昨夜匿名寄给周翔的海关记录复印件正在发酵。

他故意在茶水台前停留，让李宏宇暴怒的呵斥声准确传入记者们的录音设备：“你们《科技观察》还想不想拿到明年峰会的入场券？“

“但读者有权知道真相。“周翔反手将录音笔举过人群，这个角度恰好能让镜头捕捉到李宏宇涨红的脸。

她转身时与林睿涵目光相撞，藏在采访本下的拇指悄悄竖起——这是他们三小时前在消防通道达成的默契。

研讨厅突然响起掌声，赵博正在调试麦克风的手悬在半空。

林睿涵将热敏纸打印的曲线图铺满整个展台：“这是碳化硅封装器件在300℃高温下的性能衰减数据，传统陶瓷基板在同等工况下......“他故意停顿，指尖敲击键盘，大屏幕立刻弹出爆炸式的对比柱状图。

“不可能！“赵博扯过助理的笔记本电脑，老花镜滑到鼻尖，“这衰减曲线怎么像经过......“他突然噤声，因为林睿涵推过来的示波器正显示着实时波形，那些优雅的正弦曲线正在无情撕碎教科书里的经验公式。

电子表跳至15:00的瞬间，林睿涵的白衬衫已被汗水洇出云纹。

他刚要接过陈诗韵托人送来的冰镇凉茶，小吴突然举着正在震动的手机冲进会场。

听筒里传来车间主任带着哭腔的嘶吼时，林睿涵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仿佛又回到前世实验室爆炸前的那个午夜。

“......三号生产线全停了！

晶圆传送带卡着不明物体，王工说像是......“电流杂音中传来金属刮擦的刺耳声响，“那个图案又出现了！“

林睿涵的指节攥得发白，陈诗韵手绘的加油小猫还贴在手机背面。

他望着台上终于开始认真记录数据的赵博，视线扫过正在被记者围攻的李宏宇，最后定格在窗外暴雨将至的铅灰色天空。

裤袋里的薄荷糖纸突然发出脆响，他扯松领带走向安全出口的脚步，惊飞了走廊里栖息的鸽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