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锋
浒溪中学校门口。
清晨的阳光倾洒下来，三五成群的学生走进校园。
沈默看着熟悉的校园和教学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的余光突然瞥见高大帅正殷勤地帮颜玉笙拎书包，前世父亲在工地出事时，包工头手机里存着与高父的贿赂短信。
沈默看似随意地走向校门石柱，却在与高大帅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肘精准撞飞对方鼻梁上的眼镜。“走路注意看路。“
沈默漫不经心地弯腰，皮鞋碾过镜片发出碎裂声。
“嘶——沈默你故意的！“高大帅捂着红肿的鼻梁暴跳如雷，破碎的眼镜腿滑稽地勾住耳朵。这个总爱打小报告的跟班，前世没少在班主任面前编排父亲“教子无方“。
颜玉笙蹙眉转身，雪白校服领结在晨光中微微晃动。
“需要帮你叫校医吗？“沈默的问候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目光却越过颜玉笙肩头望向教学楼电子钟——距离早自习还有7分钟，足够他核对昨晚整理的区块链企业名录。
韩佳佳带着几个女生围上来：“某些人不是天天送早餐吗？今天怎么空着手？“
她故意晃了晃颜玉笙桌上每日出现的豆浆杯，甜腻的香气飘散在晨风里。
沈默从书包夹层抽出塑封文件，将沾着豆浆渍的旧情书一张张铺展在石阶上。阳光穿透纸页，显出“颜玉笙“三个字被反复描摹的痕迹。“物归原主。“他掏出打火机点燃最后一页，“顺便清理垃圾。“
跳动的火苗映得颜玉笙瞳孔收缩，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看着这个曾为她打架留疤的男生平静地踩灭余烬。
“你......“
“让让。“沈默跨过地上焦黑的纸灰，校服衣摆掀起的气流卷走几片残屑，“你挡着我晨读的光了。“
徐涛气喘吁吁挤进人群时，正看见火星飘落在高大帅新买的AJ鞋面上。“卧槽这操作！“他二百斤的体格灵活地举起手机，“兄弟你这防火防盗防恋爱的姿势帅炸了！“
……
办公室的吊扇在天花板上吱呀转动着。
沈默垂手站在办公桌前，右手食指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腕。班主任张雅彤将监控平板转向众人：“录像显示沈默抬手时，你正在弯腰系鞋带。“
“可他就是故意......“高大帅指着鼻梁上的纱布往前凑；
物理老师萧尚谦突然用保温杯底敲击桌面：“抬手幅度超过正常范围三倍！“他西装袖口露出的浪琴表秒针急促跳动，“重点班不需要......“
“萧老师，“张雅彤调出慢放画面，“请看沈默左手轨迹。“视频里沈默的手肘在挥动时突然收力，最终只轻轻擦过高大帅的镜框边缘。
“我新配的蔡司镜片！“高大帅慌忙摸出碎裂的眼镜，“两千三百块......“
“校规第八条。“张雅彤忽然翻开《学生手册》，“禁止佩戴价值超五百元的配饰。“她指尖划过被荧光笔标记的条文，“需要我联系令尊讨论赔偿问题吗？“
萧尚谦突然抓起保温杯喝了一大口，烫的他呲牙咧嘴，却又迅速收敛丑态。
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
“既然张老师认定是意外。那就把牛顿第三定律抄二十遍。“
走廊传来眼保健操广播声时，高大帅突然捂住肚子：“老师我要去医务室......“
“出门右转第三间。“张雅彤头也不抬地批改试卷，“顺便把上周谎称骨折的假条补上。“
沈默走出办公室时，高大帅正蹲在走廊角落撕扯纱布。此时，颜玉笙从远处款款而来，高大帅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跟了上去，“颜玉笙同学，第一节课我们要上物理课。”
颜玉笙神情冷漠的走进教室。
此时，风卷起窗帘，吹散了颜玉笙的长发。她抬手拢起吹散的碎发，却看到了沈默走进教室。
沈默拎着书包走进教室。
“玉笙。”穆谷蕊举着物理书喊道。
颜玉笙这才回过神来，她冷漠的脸上有了些许不自然，“这道题我一直有点不太明白，如果是……”
林星凝从走廊窜进来，清爽的短发已稍显长度，发夹别着刘海，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伸出细密的汗珠。
“沈默，你怎么不等我一起来上学。”
一个女生阴阳怪气的调侃道：“沈默，你不是颜玉笙的专属保镖吗？怎么该当林星凝的起床闹铃了？“
“总比某些人当跟屁虫强。“徐涛嚼着辣条举手，“最新战报！沈哥今早在校门口......“
林星凝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女生。
“擦擦吧。”沈默却伸手揉了揉林星凝的短发，递给他一包手帕纸。手帕纸撒发着清新的气息，“看你跑的满头大汗，”
“对了，陈姨让我给你捎的笔袋。”林星凝把笔袋递给他。
沈默伸手在书包内，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他才意识到竟然把父亲的烟顺手丢进了书包，前世清晨上班的习惯，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看来以后要多注意。
“谢谢。”沈默说道。
“放学后请我吃冰激凌。”沈默的眼神瞥了一眼颜玉笙，她也听闻了沈默的壮举，而此时沈默也确实没有再对颜玉笙纠缠不休，也许这正是一个绝佳的契机，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改变沈默。
“好。”
沈默把笔袋摆在桌上，抬头露出爽朗的笑容，“听说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店，那家的冰激凌不错，有你喜欢的草莓加蓝莓的双莓冰激凌。”
“霉烦恼。”林星凝做出一个俏皮的动作。
皮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物理老师萧尚谦抹了一把油量的大背头，前额有些秃顶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条纹衫，条纹衫的下摆扎进了扣腰带，腰带的皮革被磨得有些破损。他手里拿着透明的保温杯，保温杯里枸杞上下浮动。
“都安静一下，上课了。”
萧尚谦走上讲台，眼神微眯有些不满的看了沈默一眼，“把课本翻到第……”
靠窗户后排。
沈默望着操场，那里正进行着激烈的篮球赛，他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左手臂，仿佛前世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沈默！”
萧尚谦一声怒吼，他顺手将一截粉笔狠狠地扔向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