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又如何（求追读）
“滋滋！”这是玄铁城墙在毒雾中发出的呻吟。
正气城的城墙里是有一些辟邪符文的，但在酸与的毒雾面前，却和没有差不多。
“挡住！”浑身浴血的王五大怒。
身为城门尉，即使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身受重伤，但只要还活着，他就不会退下去。
同样浑身浴血的城卫军当即站了出来。
他们组成了阵型，引动压榨体内仅存的修为，试图将毒雾拦在城外。
可做不到。
虽然阵法能够将他们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并在冥冥中借来帮助，但面对这上古凶兽的猛毒，却是那么无力。
“咯咯……”毒雾过处，年轻的城卫军瞬间就无力地摔倒在地，死死抓住喉咙，试图阻止毒气侵入他的身体。
但那毒气却根本不走人的气管，而是直接将他的肌肤血肉都腐蚀了，将他化为一具愤怒的白骨。
“南大门破了！”瞭望塔上传来嘶吼。高耸的塔楼暂时阻止了毒雾的入侵，让哨兵们得以继续他们的工作。
但转瞬，他们也戛然而止。
因为席卷的狂风将塔楼直接折断，丢进了昏暗的毒雾中。
真没想到，狂风和毒雾这两种相冲突的东西，在酸与的力量下，居然配合得亲密无间！
正气城，完了！
“呸！”元武殿中，长衫青年狠狠啐了一口。
“哥舒先生休要涨野兽志气，灭我正气威风！”
“年轻人不知轻重。”哥舒羽冷笑，“这时候了，还想赢？”
“当然会赢！”有个胖乎乎的少年突然上前，一脚踹向哥舒羽的屁股。
“李阿宝，等你爹回来，看我怎么让他揍死你！”哥舒羽气恼。
“不用我爹回来，我这就去找他！”李阿宝道。
“疯了么！”哥舒羽大惊，“你们这群臭小孩，老老实实躲着，等太师大人的救援就好！”
“我才不要！”李阿宝对哥舒羽的要求嗤之以鼻。
元武殿诸多幕僚，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满口“忠孝节义”的老头。
虽然大统领也说忠孝节义是美德，但这老头隔三差五就要提什么朝歌大王的，烦死了！
我元武学堂弟子，生于正气，长于正气，秉持亦仅为正气。朝歌大王？
没听说过！
“啪！”一只洁白幼嫩的小手握住了李阿宝的手。
“班长！”李阿宝叫道。
“啰嗦什么，给我凝神！”唇红齿白的女童气势汹汹。
“甲字三班，全体，点灯！”女童高声喊道。
同时，她与包括李阿宝在内的一群小萝卜头一道，推开了元武殿的大门。
“甲字一班，全体点灯！”
“甲字二班，全体点灯！”
“乙字一班！”
“乙字二班！”
幼小却坚定的声音响彻了元武殿。
真是疯了！哥舒羽不理解。
虽然他钻研一生的经典中很少提及这等垂髫童子应该怎么做，但在正气城，哥舒羽也经常听到一句话，“儿童是未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
所以这群元武学堂的学徒们才能进入这元武殿。
元武殿，是正气城的核心，有着正气城最强的防护。
躲在这里，即使外面已经化为齑粉，也定然可以安然无事！
至少哥舒羽是这样相信的。
所以无论如何，这群小孩都不应该出去，更不应该施展这些奇技淫巧，应该让外面的城卫军战至最后，用他们的生命为未来铺平道路才是。
哥舒羽这样想着，然后被夺目的光刺得捂住了脸。
年幼的学堂弟子们，顶着刚刚勉强修成，甚至没有修成，只能以自身气血与旁边人一起点燃的灯火，推开了元武殿的大门。
然后，他们看到了，无数与他们一样，生涩、并不强烈，但无比坚定的灯光。
灯光中，映着许多他们认识的脸，比如西街的刘寡妇、东巷的王大娘、卖糖人的郭大叔……
但更多的还是他们不认识，甚至因为变化太大而不知道认不认识的脸。
但不管怎样，灯光是相同的。
“滋滋！”毒雾瞬间将人体腐蚀成一滩脓血。
虽然有灯，但似乎太微弱，不能救下主人的生命。
但惊喜的，人虽不再，灯却还在。
灯火汇入灯的海洋，越来越亮。
最后，甚至把整座正气城，映照得宛如一座金琉璃的城池。
“招数旧？”沈进沐浴在光辉里，咧嘴而笑，“那又如何？”
你，能不受？
大统领，我们来了！突然，有个声音传到沈进的心中。
无需循声去望，沈进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元武精骑，地字队，第十三骑士，张云飞，已死于凶兽的第一波攻势。
你居然还在啊。沈进想这么说。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颔首。
这根本不必说。
这是理所当然的。
所有的元武精骑都不需要人问他们这样的话，即使问话的是大统领也是一样。
沈进的眼睛突然有些模糊。
别误会，不是泪水。
他自是不可能流泪的。
那只是一些单纯幻象，有三年前，流民在废墟中搭起窝棚的情景，有瘸腿书生手捧科举经典《忠孝》苦读；有铁匠学徒熬夜捶打元武精骑初代的青铜甲；也有神色晦暗的孙琪，将新铸的铜面具扣在脸上……
所有的事，他都曾见过。
正气城毕竟是他的领域。
以他的修行，城中没有一件事能瞒过他，包括哥舒羽那自诩聪明的三心二意。
所以这些幻象，并不会撼动他的心神……
“老东西，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沈进突然放声大笑。
“沈进，点灯！”他抬起大枪，将精气神汇聚。
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防御。
人道灯火之法，除了消耗大，这也是一个缺陷。
老朱厌如果够快，就能趁着这个机会用它驰名上古洪荒时代的拳，砸碎沈进的身体。
沈进的身体固然千锤百炼，但肯定是扛不住朱厌的拳的。
“找死！”朱厌怒啸。
不够快？
裸猿，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我可是最强的朱厌啊！
它一拳砸下。
时机，它抓住了！
然后，一面青铜盾牌，就突然在它的拳前浮现。
它奋力一击，击碎了盾牌，迎上了盾牌后，那照亮天地四方的，其实已经很熟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