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墟漩涡

轰——

青龙的翅膀掠过云层时，海面突然炸开百米高的水柱。张智霖死死抓住鳞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咸涩的海风里夹杂着某种腐朽的气息，像是深埋千年的青铜器突然重见天日。他低头望去，海水呈现出诡异的墨蓝色，无数荧光水母在浪尖起舞，它们的触须编织成巨大的卦象图案。

“这是玄武的领域。“青龙的声音在狂风中震荡，它的鳞片正以奇异频率震动，将声波直接送入众人耳膜，“归墟海域每刻钟会出现四十九个漩涡，被卷进去的灵力者......“

话音未落，整片海面突然泛起磷火般的荧光。数百艘漆黑战船从虚空中浮现，船体布满藤壶与珊瑚，仿佛已在海底沉睡了数百年。桅杆上飘扬的猩红旗帜刺得人眼睛生疼，旗面用金线绣着倒悬的北斗七星。李灵灵突然捂住心口，她脖颈间的翡翠吊坠正在渗出黑血，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坎卦符号。

“他们篡改了星轨！“她声音发颤，撕开袖口露出苍白手臂——上面浮现出与海面完全一致的荧光卦象，“今天是朔月与荧惑重合之日！黑暗祭司用血祭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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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第一波箭雨袭来时，张智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箭矢竟是活物——数以万计的骨蛇张开毒牙，在空中织成遮天蔽日的罗网。每条蛇的七寸处都嵌着微型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着锁定他怀中的玉佩。他本能地举起玉佩，却发现灵力像漏沙般从指缝流逝，仿佛有无数张嘴在吮吸他的生命力。

“别看水面！“玄武的吼声震得耳膜生疼。张智霖低头望去，这才发现每个漩涡中心都浮着具青铜棺椁，棺盖上刻满正在蠕动的咒文。那些文字像蜈蚣般爬行重组，渐渐显露出令他血液凝固的内容——竟是他出生时辰的干支排列。

李灵灵突然抽出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青龙逆鳞上：“巽位，震三！“原本失控的灵力突然化作青色的飓风，风中游动着龙形电弧。最前方的三艘战船被绞成木屑，但飞溅的碎木在半空就化作黑雾，重新凝聚成更多骨蛇。新生的蛇群眼中跳动着幽绿鬼火，它们首尾相衔组成巨大的锁链，朝着青龙的翅膀缠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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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玄武的真身在此刻显现。那不是传说中的龟蛇合体，而是一座移动的活体岛屿——背甲上生长着水晶丛林，每片水晶都折射出不同时空的片段；蛇尾扫过之处，海水凝结成带着尖刺的冰棱，将二十艘黑船直接钉死在浪涛间。但当它睁开重瞳的瞬间，张智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二十年前的雨夜，父亲将玉佩塞进襁褓时，眉心赫然印着玄武图腾！那个印记此刻正在他额头发烫。

“坎卦不是要你驾驭水，“玄武的声音直接在大脑里炸响，每个字都激起记忆的涟漪，“是要你成为水。“

张智霖突然松开双手，任由身体坠向最大的漩涡。失重感撕扯着五脏六腑，耳边响起万千亡魂的恸哭。在即将触碰到青铜棺的刹那，他看清了咒文的真面目——那根本是倒写的周易卦象，每个笔画都由凝固的血珠拼成。玉佩迸发的金光不再是直线，而是顺着漩涡的纹路螺旋攀升，整片海域开始以他为中心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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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当第十八个漩涡合并时，奇迹发生了。被黑暗力量污染的海水在卦象中层层过滤，化作九条通天水龙卷直刺苍穹。黑船上的祭司们尖叫着化为盐柱，他们的罗盘指针全部转向玄武所在方位，却在即将爆裂的瞬间被冰棱刺穿。张智霖悬浮在风暴眼中，看到每个水分子都映出卦象的投影，他的血液与海水产生了某种量子纠缠。

“你改写了归墟的规则。“玄武的声音带着赞许，但它的龟甲正在渗出蓝色血液，那些血珠落入海中立即生成新的微型漩涡，“现在快走，真正的黑暗不是那些傀儡......“

青龙的咆哮打断了对话。在天际线尽头，七颗血色星辰连成锁链的形状，正缓缓套向摇光星的位置——那是玉佩灵力之源所在的星宫。更可怕的是，每颗星辰中都浮现出一张人脸，那些面孔竟与张智霖有七分相似。

李灵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掌心的伤口里钻出了细小的骨蛇。那些蛇在她皮肤下游走，组成不断变化的卦象。“三个时辰，“她苦笑着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发光的坎卦印记，那光芒正顺着血管流向四肢，“我的时辰到了。当年为封印摇光星异动，我的魂魄早就......“

海风突然静止。玄武背上的水晶丛林同时转向东方，映照出令所有人窒息的画面——在万丈海渊之下，无数青铜棺椁正组成巨大的太极图，中央那具棺材的铭文，分明写着“张氏宗亲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