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肉芽&骨刺（求追读 收藏！）
杨飞瘫倒在金属梧桐树根的凹陷处，身体乏力，四肢不敢用力，就仿佛血肉骨骼历经数次碎裂和重组，连痛觉都有些钝化。
强撑着站起身，望向血色夕阳，他有些恍惚。
他明白，那不是夕阳。
天穹中的眸子缓缓闭合，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杨飞察觉这眸子有意扫过自己。
一切都似曾相识。
可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
杨飞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在脑海里，只有记忆的雏形，每去细想，却被一股无形力量阻隔。
催动观想法，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冷的洪流，毫无精神波动。
这股力量的源头，远超出杨飞当前的能力限度。
金属梧桐树传出沙哑的声音，四周陷入黑暗，杨飞正准备抠下片火凰结晶照明，却愣在了原地。
原本应该覆满手臂处的结晶，如今缺少四块。
在先前武圣空间中丢出一块对付腐木人，可剩下的三块去哪了？
不对！
“一、二…四、五。”
细数一番，杨飞这才发现，手臂上缺少的结晶应该是五块，只是最初武圣空间掰下的那块已恢复许多，细看才会发现，那部分的结晶有些薄弱。
“先找出去的路吧。”杨飞喃喃自语，不再深究。
熟练的掰下一块结晶，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向前踢出一脚。
砰——
说来也巧，同一时刻窜出一道人影，恰好撞在他踢出那脚上。
一切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被他踹倒在地的那家伙倒地不起，本想上前搀扶，可它身上传出类似金属刮擦的锐鸣声，不得不使杨飞重新考虑。
眼前之人看上去受了重伤，浑身裹缠满了绷带，绷带上满是血渍。
有的血渍已呈褐色结痂，可还有部分呈现鲜红色，就像刚受伤不久染上去的一样。
未等杨飞有所行动，这绷带人忽地将手指戳进自己的眼球。
很快，它掏出一对淡灰色晶体，以投保龄球的姿势丢向杨飞，同一瞬间，两人脚下的地面开始蠕动。
咔嚓！
杨飞伸手去挡，却听见自己尺骨断裂的脆响。
“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容不得他细想，绷带人发起下一波攻势，它头上绷带忽地炸开，下颚张开呈一个夸张的角度，猛的咬上杨飞手臂。
手臂传来剧痛，杨飞挣脱开来，翻滚着撞向金属梧桐树。
他最想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梧桐树上缠绕的白色丝线活了过来，灵巧的缠绕上他的脚踝。这还算温柔的，有几束丝线，绷的笔直，将杨飞的四肢以及五官洞穿。
远处看上去，就像被缝成了一个布娃娃。
在此刻，他才敢确定一件事。
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早就发生过一遍！
也不完全。
杨飞仅存的意志望向绷带人，只见它已褪下绷带，掰断自己的肋骨。
或许发生过不止一遍。
“@#%~！~（为新王献上祭品！）”
“咳咳。”多处致命伤令杨飞生命垂危，不知怎么想的，他竟是打趣到眼前的骷髅架子，“你这次多说了一个音节。”
周围瞬间静的可怕。
骷髅明显愣住片刻，再恢复行动，竟是表现出极度狂喜。
这对杨飞的下场显然没什么影响。
这一次，在丝线的帮助下，杨飞被垫在绷带上，更加无力反抗。
骷髅依旧不语，只是一味敲打自己的“猎物”。
咔嚓—咔嚓——
只是它敲击的速度慢了。
更确切的讲，是杨飞体内碎裂的骨屑，正飞速增殖。
骷髅一个没注意，下巴掉在地上，思考片刻，它将下巴锤碎，混进眼前的一滩肉泥中。
加入新的骨碎后，骨屑的增殖速度肉眼可见的减缓。
咔嚓咔嚓——
做完这一切，骷髅将肉泥抹在自己的骨架上，在地上画起只有它能看懂的文字。
“^_^（第五次。）”
……
杨飞似乎陷进无法逃离的循环之中。
原以为这里不是幻境，现在看来，他错得离谱。
也不知什么原因，先前几次幻境的记忆不再受阻。
只是每次幻境，都会有些许不同的地方。
骷髅的绷带被自己的血染的看不见原本的颜色，白色丝线愈发像是活物，如蛔虫般扭动，向外渗出红色汁液。
这次他甚至直接苏醒在“日落”之后。
没有一刻犹豫，他朝着记忆中初次赶路的方向狂奔。
若继续等在金属梧桐树林，无异于找死。
而这初见骷髅带他离开的方向，只是塌陷灌木丛窜出的绷带人改变了原有的路线。
五次幻境，只有这条道路的尽头未曾去过。
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
杨飞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一时间，他竟无法分辨声音的来源。
这倒不是感官受阻，只是这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噗通！——扑通——
声音越来越急促，影响到杨飞的心脏一同共频，这种感觉极其难受，催动锻体术后，缓解许多。
新的问题随之而来。
噬魂锻体术一运行，杨飞只觉右臂奇痒无比，骨骼内有某种活物破骨而出，在皮肤下游动形成一个个凸起。
是先前那些骨屑吗？
可每轮幻境自己死后都会重生，这些骨屑没有连带被剔除吗？
他从未听闻这等诡异的幻境。
异变突生，他的右臂突然鼓起密密麻麻的肉芽，下意识伸手去扣，肉芽却转瞬硬化成了骨刺。
杨飞愣住了。
奇痒难耐的感觉随之消失，除此之外，再无异常，仿佛这些骨刺本就属于杨飞。
或许这本来就是种异常。
好在他不再受心脏跳动声音的影响。
咔咔的骨骼摩擦声自身后响起，不用想也知道，那缠着绷带的骷髅又追了上来。
阴魂不散。
换只手臂抠下块结晶，火光亮起的瞬间，四周只剩下咔咔声和杨飞沉重的呼吸。
不自觉中，杨飞跑进了一棵巨大树干的内部。
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这次苏醒，本来就苏醒在这树干内部，一直没能跑出去。
数不清的暗红触须从树顶垂落，触须末端半透明颅腔里包裹着颤动的心脏。
白色丝线缠绕上头骨，化作绷带缠绕在外，触须也没闲着，扭曲成骨架的模样。每当丝线编织成绷带缠绕骨架，就会有不明的黑色液体顺着头骨滴落。
这是绷带人的胚胎？
他也终于知道了绷带人肉瘤的来源——触须供给出能量后，萎缩成一团。
杨飞望向身后跟上来的“老熟人”，意识到一件本该早就猜到的事。
这骷髅是特殊的存在。
是整个幻境的破局点也说不定。
骷髅没了下巴，喉结虽涌动着，发出的声音却含糊不清。
“为…王…献上祭品！”
噗通！噗通！砰——
所有还悬挂着的心脏砰的一声同时爆裂。
“……王…我的杰作…您…满意…吗？”
杨飞眉头一皱。
他发现，自己听得懂骷髅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