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一汽厂
傍晚，王建业买了些糕点，来到了孙老师家里。
“你看你，上门就上门，还带什么东西啊。”孙老师有些不高兴，将王建业的手往外推，“白天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一份特产了吗？赶紧把东西收回去，我不能要。”
王建业主动将手一躲，奇怪道：“孙老师，谁问你要不要了？这包糕点又不是给你的，是我买来给孙辰的，
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当哥哥的，给他买点吃的怎么了。”
一副理所当然的说完，又伸长脖子，越过孙老师往屋里看，嚷嚷道：“您说对不对师母？”
屋内，一位四十岁出头，眼角带些皱纹的妇女，笑呵呵的走上前：“老孙呐，这孩子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她将王建业拉进屋里，放了一个水杯到跟前，拎起暖水瓶就要给他倒水。
“师母别您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王建业连忙接过暖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师母您可能不知道，上大学这四年呐，我来过好多次了，哈工大距离老家比较远，寒暑假才能回去一趟，我都快要将这里当家了。”
师母拍着他的胳膊，一脸慈祥的笑容，“当家好，以后啊，你常来。”
王建业认真点头，“这次我来哈工大，是代表一汽厂学技术，以后来哈工大的机会多着呢，我一定常来这里坐坐。”
三人寒暄一阵，师母去厨房做饭，孙老师和王建业挨着坐下，聊起了上午给黄队长修车的事。
“贺章这个学生，天赋很好，可就是性子太急，还有些眼高手低，等将来到了单位里，磨练磨练就好了。”
孙老师叹口气，既欣赏又不满。
王建业提出一个建议，“我有一个办法，他不是眼高手低吗？
这次的修车，他说自己肯定能修好，老师你不要说教，他是听不进心里去的，
你可以试试抓住一个实际问题，不断往下追问，
当他答不上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没法眼高手低了。”
孙老师眼前一亮，仔细琢磨琢磨，“别说，你这个办法有点意思啊……”
客厅里，王建业和孙老师讨论了一会儿教书育人的话题。
虽然王建业只比贺章大一岁，但在孙老师看来，贺章还是孩子，而王建业是大人，可以和他对等交流了。
二人聊的投机，直到师母做完晚饭，过来叫了三遍，他俩才过去坐下吃饭。
师母白了孙师傅一眼，将筷子分给王建业，“你就知道拉着小王聊，也不管人家饿不饿。”
吃过晚饭后，师母给王建业收拾好了床铺，孙辰睡到孙老师夫妻俩那个屋，王建业睡在孙辰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孙老师今天有课，王建业跟他一块出发。
到了哈工大，孙老师去上课，王建业就跑到金教授的实验室，请教一些电火花加工的问题。
下午，贺章拿着厚厚两沓资料，来实验室找到了他，“王哥，你要的资料，我已经让班里同学抄写完了，你看看可以吗？”
接下来十分钟，王建业简略翻了一遍：“不错，图也很清晰，可以拿回去学习了，辛苦你了小贺，还有你发动的那些同学们，替我对他们说声谢谢，这是三块钱，你去小卖部买一批冰棍儿，给他们分一分。”
“没问题。”贺章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把钱塞兜里。
王建业厚着脸皮，找荀学长要了一个文件袋。
荀学长无奈拿给他：“三块钱你说给就给了，怎么一个文件袋，小卖部一毛钱一个的，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啊？”
“那能一样吗？我给贺章三块钱，让他去买冰棍儿分一分，是因为他们替我干活了，这钱是应该花的，
但是我帮你干活儿，你却一分钱不给，我拿一个文件袋怎么了？”
王建业说的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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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业保存好抄写的资料，告别了金教授和荀学长。
在离开哈工大前，他又去了一趟教师办公室，与孙老师告别。
“你们一汽厂要搞电火花加工吗？我记得金教授正在研究，的确有了一些成果，但好像还没法应用吧？”
当孙老师看到资料内容时，心中疑惑，随口问了一句。
王建业解释说：“目前已经有电火花加工的理论了，之后要做的，就是应用理论、搞生产，
这事儿一汽厂也能做，所以我就跟金教授要了一份资料，带回一汽厂研究怎么实现。”
“这样也好，哈工大在研究，一汽厂也在研究，将来有了什么新想法，两家随时可以交流，要是哈工大哪一天搞成了，说不定有你们一汽厂三分之一的功劳呢。”
孙老师笑着将资料放回文件袋。
也有可能是一汽厂先搞成，只占三分之一功劳的是哈工大，这话王建业没说出口。
事情没做到之前，孙老师肯定以为他在吹牛，影响他在对方心目中的稳重形象，嗯，他做人一向沉稳。
王建业在火车上，一夜听着咣当咣当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
下了火车，他坐上公交，在天色微白时，背着一大包哈尔滨特产，赶回了一汽厂。
王建业昨天晚上没睡好，困得不行，一看现在还不到上班的点儿，就先回宿舍补会儿觉。
上午十点半，一名模样清纯的女同志路过技术科，伸头探脑的往里瞅，几秒后，似乎没有发现想见的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诗琪妹妹，你找谁呢？”
办公室里，陈玉玲翘着二郎腿，笑吟吟的看着门口。
正在写报告的罗工，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又重新埋头，随口问道：“诗琪，你怎么来了？”
罗诗琪哒哒走到陈玉玲身边，搭着她的肩膀，乖巧地对罗工说：“爸爸，我来找玉玲姐姐的。”
罗工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疲惫，“诗琪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罗诗琪歪着脑袋，想了想，“哦，那好吧，罗职务。”
罗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