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路
教堂大厅，林恩与安娜并肩而立，捏着下巴打量倒塌的自然女神雕像。
“神甫先生，不能算在我头上。”安妮认真说道。
几经拉扯，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安妮不叫叔叔，林恩不强迫她叫哥哥。
不过安妮没想到，林恩还能提出更无耻的要求，竟要她背下弄坏女神像的锅。
他真的好过分！
“咳咳。”
林恩用咳嗽掩饰尴尬，然后泰然说道：“放心，不会让弗兰先生出钱修复，况且在名义上，你已被驱赶回暗界，没人能到暗界找你索要赔偿。”
安妮脸色坚决，不为所动。
林恩只好继续忽悠，“我违背教廷法规留下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感恩之心吗？暗裔修女，天呐，众神若是知道一定会把我送上火刑架的。”
“安妮，我本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怪我看走了眼...”
“咦，好浮夸的演技。”，安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好几步。
“你嘀咕什么？”
“我，我是说。”安妮转了转眼眸，心中突然有了想法，“要是神甫先生愿意抓几只魔兽给小黑吃的话，这个锅也不是不能背。”
这让林恩犯了难。
铁石镇在龙脊山脉东侧，镇外森林深处，常有魔兽出没。
看起来不算难事，但林恩感受了下，机械身躯的核心仍像被无数个壮汉压在身下，无论他怎样用力，都难挪动分毫，而触手长度最多延伸到镇外五公里。
而经过开拓军团长达数百年的屠杀，魔兽轻易不敢离人类城镇太近。
三百多年前，新大陆（风暴大陆）还没有人类足迹，直到十二女神降下神谕，众多开拓军团，才在神圣罗马帝国与教廷组织下，高举屠刀渡过传奇海。
在一轮又一轮血腥屠杀后，不仅诸如精灵，龙族，地精，兽族等种族迁往龙脊山脉西侧，连智商低下的魔兽，都在血脉传承中加上一条铁则：尽量远离恐怖直立猿的领地！
这半年来，林恩感知到的最高阶魔兽，不过是带有侮辱性质的朽木Ⅳ林兔，隔着四公里吐了口痰后，便头也不回地飞速逃离。
林恩一度认为，它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不然难以解释它的迷惑行为。
林恩看着安妮怀中的小黑熊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得想办法把魔兽引到城郊，交给你没问题吧？”
安妮面露疑惑，“引到城郊被骑士团发现怎么办。”
“骑士团半月前已被调往东线战场。”，林恩回道。
骑士团离开前曾来教堂祷告，林恩身为小镇唯一神甫自然知道。
“怪不得妹妹会被魔兽袭击。”，安妮若有所思地说道。
林恩没回话，转而低头思索提升实力的事。
当下肉体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半年来位阶卡在青木Ⅰ无法突破至黑铁，林恩想试试能否把魔兽加进机械身躯的食谱中。
如今食谱中只有暗裔与神像两项，稀缺不说，获取危险度还极高。
所以安妮提出想抓魔兽后，林恩没有拒绝，反而表现出浓厚兴趣。
届时即便机械身躯对魔兽不感兴趣，也可以尝试把黑熊当营养包用。
想到这里，林恩有些急切，“明天可以吗？”
“嗯，神甫先生，您是个好人。”，安妮兴奋得直点头。
“好，明天下午。”
话音落下，林恩意念沉入机械躯体。
钟塔上的粗壮金属触手，缓缓落下，随后在安妮惊恐的目光中没入地底。
“就在这吧。”
郊外，五根同样粗壮的金属触手破土而出，在月色下静静伫立。
...
清冷月光穿过破碎的玻璃窗斜射进教堂，宛如一束聚光灯柱，打在碎裂的自然女神雕像上。
林恩冷眼看着，心中没有丝毫敬意，尽管他从这套宗教体系里受益颇多。
原身记忆中的世界充满美好，生而为神眷者，两岁半入学位于神话大陆教皇国的圣·普安斯学院，
衣食住全包的同时，每月还能领取五金币津贴。
来自生活的压力从未降临，金钱，权力，荣誉，世人付出生命却难以得到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终将收到的生日礼物。
林恩想起蓝星的一句名言‘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原身或许没有看见，但穿越者林恩看见了那些‘被迫’负重前行的人。
教廷告诉他们原罪深厚，想要洗清罪孽进入天国，唯有在人世间遭受苦难。
普通人的苦难被合法化，而神职人员与贵族在穷奢极欲中，掀起一场又一场战争，所争不过是谁家农场更大，城堡更辉煌，以及地窖里金山的高低。
“唉。”
林恩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半年时间过去，连提升实力的途径还没探索清楚，拿什么改变这狗艹的世界。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最大限度减轻强加在平民身上的负担。
所以在传承派神甫被调去前线后，他解散了五人修女团，十人唱诗班，和二十多位杂仆。
从每月在小镇财政收入里拿走100金币，降低到10金币。
不过今天发生的两件事，让他有了想法。
王国报里的普鲁士军队虽然仍旧赢麻了，但细看下来不难发现，战线在朝王国境内推进，普鲁士军队战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加之有了提升机械身躯的方法。
林恩觉得，是时候趁乱组建势力，给众神来点触手怪的小小震撼。
...
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林恩问道：“能让安娜出来吗？”
“嗯，妹妹也好几天没见过弗兰先生了。”
安妮闭上眼再睁开，瞳孔中不再漆黑一片。
林恩试探着问道：“你是安妮还是安娜？”
“神甫先生，我是安娜，刚才发生的事我都知道。”，安娜说完向他行了个礼。
林恩点点头，“比安妮有礼貌多了。”
“请不要说姐姐坏话。”，安娜语气坚决。
还挺维护姐姐，看来安娜一直知道安妮的存在。
这不重要。
金属触手搬来十桶原浆圣水，林恩手搭在安娜小脑袋上说道：“走吧，替你姐姐善后。”
“什么？”
林恩解释道，“今夜许多人会在午夜辗转思念亲人，他们需要圣水助眠。”
“好的，神甫先生。”
安娜脚步欢快地跑到木桶前，使出吃奶的劲也未能搬动木桶。
这时林恩推开教堂大门，看着等候的弗兰小声说道：“去叫你爸来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