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只是我的妹妹
猛的回头，借助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光线，张宁认出这是和自己乘一驾马车来佛都的沈轩。
“呵呵，这不是沈兄吗？我和我妹妹交代交代......”
“妹妹吗？你不必骗我，哥哥看妹妹，不是这个眼神，况且你们刚才说话我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不起波澜。
“.........”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宁也不再多言，朝雀儿递了个眼神，后者当即心领神会。
沈轩或许没什么坏心，但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赌。
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只为保证自己的利益，有人下得去手，有人下不去。
只能说，道德底线这个东西，可以有，但不能太高。
可还没等两人进行下一步动作，沈轩又道：“这么说你们可能不会信，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们，上面，有妖。”
张宁一颤。
监狱顶上关着的是妖。
这一点他只是猜测，并且就算是对雀儿，他也没有提起过。
沈轩是如何得知的？
回想起他的种种作为，张宁只觉得越想越不对劲。
这个人，很不简单。
至少，绝不是如他所说，单为了那二两纹银而来。
“借一步说话。”
张宁四下观察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朝楼上走了两步，雀儿与沈轩紧随其后。
踏上坚硬冰冷的楼梯，他总感觉太阳穴的地方突突的，有些发胀。
“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沈轩摇了摇头。
“.........”
“你的目的是什么？”
依旧不语。
张宁有几分恼怒：“什么都不愿意和我们说，你跟着上来干嘛？”
“是你让我上来的。”
“.........”
？？？
沈轩又道：“上不上去，是你们的自由，我只是告诉你们上面有妖。”
“那你呢？”
“我有不得不上去的理由。”
说到这里，沈轩的眼眸似乎又黯淡了几分。
他沿着楼梯向上，一步一步，像是在攀登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张宁实在看不透眼前之人。
在系统的帮助下，无论怎么隐藏修为，他也能一眼看穿。
沈轩没有修为，这一点他敢肯定。
但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整天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好不容易露出一双眼睛，还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死鱼眼。
略一犹豫，张宁还是带着雀儿跟了上去。
既然有妖，那正合他心。
驯养新的妖物，获取寿元的同时还能进阶牵丝戏。
并且佛都监狱里就算有妖，肯定也是锁着的，只要注意点这个可疑的沈轩，风险不会太大。
二层和一层一样，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三层四层。
沈轩明明也是今天才到这座监狱，但他不管看到什么都毫无波澜。
张宁有理由怀疑他就是个面瘫。
直到第五层。
才靠近，三人便听到一阵低低的咆哮声，一股潮湿的腐烂味飘来。
雀儿一惊。
同类的感应让她最先感知到，前方有妖，并且数量还不少。
她轻轻扯了扯张宁的手，后者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我来了。”
沈轩不知是说给谁听，监狱五层处，巨大的生锈铁门根本拦不住他。
他用一种张宁和雀儿都看不懂的手法，在那把黄铜锁上看似随意的一摸，便将整把锁取了下来。
是的。
锁没开。
但被取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不介意你们上来吗？”
这句话是对张宁两人说的，但没等他们回答，沈轩又继续开口：
“我对你们也挺好奇的，看上去不像普通人，也不是为了那二两银子，让我猜一猜，你们也是为了复仇？”
雀儿顿时紧张起来。
一旁的张宁则更敏锐，抓住了沈轩话中的关键。
“也？”
沈轩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跟我来。”
从铁门进入后，张宁被眼前场景震惊，雀儿更是紧紧抿着嘴。
这里和一层一样，排列着一间间阴暗潮湿的牢房。
不同在于，这里的每一间牢房都是满的。
监狱的空气压抑无比。
而此处的气息还要令人难受百倍。
各种各样的妖兽被关押在这里，伤痕累累，庞大的身躯挤成一团，像是一堆烂在狭窄盒子里的肉块。
几只半人高的鼠妖已经死了，倒在凝固的暗沉血泊之中，脖子处的伤口似是关押在一起的同族啃食所致。
有些已化形成人，有些尚在幼年......
不论是凶残的，还是乖顺的，都被佛都的人抓来，然后毫无区别的关押在了牢房中。
沈轩看向那些妖族的目光中，满是悲悯。
“你......也是妖族？”
他摇了摇头，语气是平静的悲伤：“不，我是人，并且没有任何修为。”
他的样子不像在骗人，就算不相信沈轩，张宁也相信自己的系统。
那方才沈轩是怎么取下那把锁的？
忽然，张宁注意到身旁的雀儿颤抖了起来，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张宁不明白，都这么熟了，雀儿还是改不掉别扭的性格。
不过这次不用窃听心声，他也能猜到雀儿是在想什么。
她这是触景生情，想到自己族人死前也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甚至她最后那名族人，也正在同样的监狱受苦。
张宁拍了拍她的后背，向沈轩问道：“所有抓来的妖物都在这里？”
“楼上还有。”
“那......”
“去不了，上面四层，每层都关押着一头极其凶恶的凶兽，我破解不开那些法阵。”
“.........”
两人跟着沈轩走到监牢的尽头，沿途妖兽不知是被长年累月的关押磨平了心志，还是对沈轩的到来习以为常，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却没有引起那些妖兽一丝骚动。
在尽头那间囚室，沈轩停了下来。
顺着他的目光，张宁与雀儿看到囚室里是一个少女。
少女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身上，头发上，还有囚室的铁柱上都沾染了不少血污。
她蹲在角落，感觉到来人，动了动，但仍然没有回头，甚至把头又向下埋了几分。
沈轩的声音有几分颤抖：“秀秀。”
“这是你妹妹？”
沈轩微微点头。
人和妖怎么能成为兄妹？
张宁很想问，但还是忍住了。
“难怪，你之前会说，我看雀儿的眼神不像兄妹......和你们不像对吧？”
“不是。”
“嗯？”
“和我们太像了。”
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