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瓷药油

傍晚六点十三分，王威瘫在群演宿舍的铁架床上数霉斑。十平米的房间里挤着六张床铺，汗臭味与樟脑丸气息打架。上铺老黄头翻身的动静震落墙灰，斑驳水泥墙上显露出半截褪色符箓——不知道哪位前辈用来防鬼的。

手机突然在裤兜里狂震，掏出来是条陌生号码短信：

「来B区房车，看伤」

落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龙，龙爪子勾着三点水偏旁。王威把诺基亚翻来覆去确认不是幻视，脚边蟑螂正啃食他洒落的云南白药粉。

“小子运气不错啊。”门帘被掀开时漏进夕阳余晖，武指组王师傅拎着两瓶冰镇啤酒倚在门框，“白天那手梯云纵，程家班都没几个人玩得转。”他脖颈处的关公刺青随吞咽动作起伏，目光却钉在王威脱臼过的右肩。

王威转动脖颈发出脆响：“陈家沟呆过两年，太极的把式。”实际是系统刚强塞的肌肉记忆，现在他都能默写《太极拳论》全文。

“太极？”王师傅嗤笑着喷出酒气，“吊着威亚打太极？当张导瞎呢？”他突然压低声音，“别是哪个门派的…”后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诺基亚里弦乐打断，《月亮之上》的伴奏炸响在狭小空间。

王威盯着再次亮起的屏幕：「十分钟」

B区房车沐浴在落日金辉里，王威数到第三十二块太阳能板时，鼻腔突然灌入当归混着薄荷的气味。刘天仙的房车梯子上站着穿碎花围裙的中年女人，正往垃圾桶倒煮过的草药渣。

“小伙子上来。”女人扬了扬捣药杵，“菲菲等你好久了。”

车厢内冷气开得足，王威胳膊瞬间泛起鸡皮疙瘩。刘天仙窝在米色沙发里读剧本，绾起的长发漏下几绺垂在锁骨，白天的珍珠发冠躺在一旁充电式加湿器上。

“坐。”她拍了拍身边位置，面前矮几摆满青瓷瓶罐，“把上衣脱了。”

王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没等他编出搪塞理由，刘天仙已经旋开某只墨绿瓷瓶：“威亚磨破皮的地方不处理，明天威亚衣一裹准发炎。”药油气息弥漫开来，是金钱草与冰片混合的辛凉。

中世纪西式房车构造略显诡异，王威盯着头顶的洛可可水晶吊灯脱掉T恤。左肋处果然有巴掌大的渗血擦伤，在冷白光下泛着狰狞的暗红。

“肌肉线条不错。”冰凉指尖猝不及防按上脊背，刘天仙语气像在点评道具服装，“比男主角更适合杨过的造型设定。”

王威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少女指腹的药油随脊椎沟壑下滑：【检测到异性深度接触，魅力磁场激活】眼前突然弹出半透明面板：

【刘天仙心跳速率：113次/分】

【体温上升1.2℃】

【分泌多巴胺提升27%】

他后颈汗毛倒竖，这破系统怎么什么都说！

“武侠剧演员多少得会点真功夫。”刘天仙顺时针揉按淤青，话题转得如同片场轨道车，“张导说要给你加戏，明早别迟到。”

药油开始发热，灼烧感顺着经络蔓延。王威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与刘天仙的融成一团，在波斯地毯上扭曲出奇异形状。窗外暮色渐浓，房车突然晃了晃。

【警告：偏轨事件即将触发】

“菲菲姐，新威亚到了！”场务的喊声救星般响起。刘天仙收手时无名指划过王威尾椎，系统爆出一串乱码后又弹窗：【解锁姿势：推拿（初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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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四十七分，王威蹲在宿舍天台啃凉透的肉包。晚风送来隔壁《仙剑》剧组的打斗声，酒剑仙的御剑口诀漏了半句进耳朵。

手机屏幕亮起新闻推送：「刘天仙替身惊现神级空翻剧组或将重拍关键戏份」配图是他抱着刘天仙坠落的抓拍，画面里两人发丝缠绕的角度堪比偶像剧海报。

忽然有硬物顶住后腰，程家班的人声音像淬了毒：“小子，抢风头也得看地方。”王威数着天台晾晒的床单，五米外消防栓位置适合过肩摔。正要动作，系统提示音炸响：

【新手任务：明早七点与刘天仙共进早餐】

【失败惩罚：冻结武学技能】

晨雾未散时，王威捧着豆浆油条敲响房车门。刘天仙睡眼惺忪地裹着熊猫睡衣，头顶呆毛和屏幕上弹出新提示同步晃动：

【首次约会达成，解锁刘天仙童年记忆片段：1998年武汉老宅的钢琴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