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饮痛使徒】

没有犹豫，维克多继续将新获得的属性点加在了力量上，至此他的力量属性已经达到了7.1。

或许是这次的加点跨度比较大，维克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热，血液在血管中加速奔涌，条条肌肉隐在皮下很和谐地震动起来，心脏轰隆轰隆地跳动将全新的力量泵到全身各处。

维克多蜷曲了一下手臂，感觉肱二头肌粗壮了不少，原本平平的胸肌顶在简单的亚麻衣物上隆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他整个人都像是膨胀了一圈一样。

这样状态之下，也许力量终于足够与这些疯狂的怪物对抗了。

此时他才终于有机会端详那柄插在两只怪物胸膛上的剑。

这是一把形制巨大的阔剑，剑身足有四尺宽，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银灰色，剑脊有一条浅浅的血槽被黑色污血堵住，两侧的刃口仍然反射着寒光。

维克多有些震惊于这把剑的重量，是什么样的大力士才能使用如此巨大的一柄剑并把它插进两只怪物的胸膛？

如果这两个只剩下上半身的怪物是一点一点拖着这柄巨剑爬到这一层的，那么是否意味着……它原本的主人其实离这里的位置并不遥远？

要知道从那个蹩脚药师的日记中来看，痛苦之咒简直是种根本无法辨认和抵抗的瘟疫，就算是能够舞动这柄阔剑的勇士也不会逃脱被感染的宿命。

突然之间，维克多听到了某种沉重的东西磕在石质阶梯上的声音，那响声像是有人拖着生锈的剑鞘划过石质台阶，还伴随着某种龙类在石缝间剐蹭鳞片的酸涩摩擦声。

他蹲在原地仔细听了几秒，确认声音是从另一边传来的。

维克多突然醒悟过来。

那不是什么从洞穴里跑出来的龙在无聊磨蹭自己的甲片，而是一个穿着盔甲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上楼。

磕蹭声是他盔甲的部件碰到台阶发出的声响，维克多之所以第一时间没联想到这是因为他听到的这个声音实在是太沉稳而富有规律了，与这些发疯的怪物有着本质的区别。

如果说它们是猎人撒脱了绳的猎犬，那这个正在上楼的脚步听起来就像是原本负责牵绳的猎人。

维克多站起身来穿过卧室。

在卧室的后面还有一个小房间，房间被打造成一个小型的冥想室。

缕缕白色的烟气从香炉中飘荡出来漫无目的地在空中乱跑，直到维克多闯进这里才像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一样缠了上来。

维克多挥手驱散这些烟气，神色紧张地望着对面。

小房间的其中一面墙空置出来，安装了一道栅栏似的铁门，从那些生锈的链条之间能够看到外面坑坑洼洼的石壁，和一道逐渐在放大的阴影。

那种甲片间的剐蹭声变得更加清晰，那道阴影终于有了实际的形体而不只是一道因为投射在墙上有些扭曲变形的黑色光影。

这是一个高大到有些过分的身影，只是站在那头盔的尖顶就险些达到屋顶，庞大的身躯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恶作剧给一头站立起来的棕熊套上了一套破旧到有些过分的盔甲。

暗红色血丝顺着盔甲龟裂纹理蜿蜒爬行，像是寄生在金属当中的活物。

一道巨大的凹坑让原本刻印在胸甲上的某种徽记破损到认不出来，胸膛上几块甲片不知去向将内里的暗红色血肉露出。

亮银色的东西在那些心脏般跳动的血肉中若隐若现，从胸口一直镶嵌到脖颈。

唯一让维克多感觉有些庆幸的是这样一个雄壮的家伙手中并没有拿什么武器，只不过两块手甲的末端指节的位置演化成了类似野兽的利爪，略带弯曲。

血肉从破损的区域挤出来竭力地弥合盔甲。

它堵住了从背后廊道中射来的光，让维克多没办法从面甲的缝隙里看清它的脸，但估计这些皮都被剥掉的家伙就算看到了脸也没什么意义反正都分不出来谁是谁。

【发现D级生物{饮痛使徒}，建议尽快逃离。】

眼前字幕的提醒适时飘出。

这家伙居然在面板里拥有自己正式的名字，要知道维克多杀死的那四只怪物在面板评价中只是“不入流的魔物”而已！

一道猩红而嗜血的目光从面甲下透出射向维克多。

它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但当它走到那扇栅栏般的铁门前时瞬间就以不符合体型的速度伸手去拉拽，那些足足有小臂粗细的钢条刹那间发生了可怕的形变被拧成了麻花。

快跑！

维克多一个激灵，当这样的力量用来拧他的头时他确信自己的脑袋不会比那些钢条抗造多少。

他转身窜向卧室，可就在这时候那股无法抗拒的困意又袭来了，维克多头一歪干脆地昏了过去。

……

……

再一睁眼，维克多回到了学院宿舍当中。

其他的三个见习神官学徒还沉眠在梦乡中，窗外太阳刚刚擦着窗台晃悠悠升到半空，浓重的黑夜尚未完全褪去。

维克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仔细感觉着体内流动的那些好似凭空生成的力量，与那怪异的病症给他带来的彻骨疼痛。

他在床上轻微地抽搐着，抿起嘴静待那股疼痛消失，但在这过程中维克多又清晰地感觉到……那种疼痛又减弱了一丝。

或许像这样再进一阵子那个梦境，自己就会与这种足以折磨大部分人到发疯的痛苦告别。

维克多的思绪发散着。

等待痛苦的余韵完全消失后，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套好白日里训练需要的衣物，想了想又从床下掏出一块闪烁着轻微光芒的棱状水晶塞进衣兜里。

那是可以储存灵能的特殊矿物，但如果想要向内注入便势必要延缓灵能在身体内的流动而无法提升，只有一些晋升无望的老年神官会向空置的矿物晶体中注入灵能再将其贩卖出去。

而无法利用灵能的维克多与那些老神官一样选择了这种方式赚钱——

他体内的灵能本就是无法利用的，所以与其让那些塞满身体各处又逸散出去的灵能白白浪费掉，不如再把它们塞进灵能水晶当中。

虽然维克多填满一块水晶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比神官们要慢上几十倍，但贩卖这些水晶的收入对于一个乡下平民家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