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田间稻草人

第壹篇：田间稻草人

我站在村口的麦田边，望着那个突兀的稻草人。

它已经在那里站了三天。破旧的草帽歪斜地扣在头上，露出下面用麻绳捆扎的稻草。它的“眼睛“是两个漆黑的窟窿，不知是谁用炭笔画的，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最让人不安的是它的“笑容“，那是一道用红色颜料画出的弧度，像极了凝固的血迹。

“这稻草人是谁立的？“我转头问身边的王婶。

王婶摇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不知道啊，前天早上起来就有了。问了一圈，没人认领。“

夜风吹过麦田，掀起层层麦浪。稻草人身上的破布条随风飘动，发出“簌簌“的声响。我总觉得那声音里夹杂着别的什么，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小张，你听说了吗？“王婶压低声音，“李家的娃儿昨晚不见了。“

我心里一紧。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失踪的孩子了。

“是在哪儿丢的？“

“就在这片麦田边上。“王婶指了指稻草人所在的方向，“那娃儿说看见稻草人在朝他招手，非要过来看看。李家媳妇一个没注意，人就不见了。“

我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凉。月光下，稻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脚边。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那影子的形状有些不对劲——它似乎比稻草人本身要高大许多，而且......好像在动？

“啊！“王婶突然惊叫一声，指着稻草人，“它的头......它的头动了！“

我猛地抬头，正好看见稻草人的头缓缓转向我们这边。草帽下的黑洞直勾勾地盯着我，那道血红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别慌，可能是风吹的。“我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稻草人方向传来。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又像是枯枝折断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婶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我强忍着恐惧，一步步向稻草人走去。随着距离拉近，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腐烂的稻草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突然，稻草人的手臂抬了起来，指向麦田深处。我清楚地看到，那根本不是稻草扎成的手臂，而是一截枯瘦的人手，皮肤灰白，指甲发黑。

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稻草人的嘴巴——如果那能称之为嘴巴的话——开始蠕动，发出沙哑的声音：“来......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诡异的氛围，稻草人瞬间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我颤抖着按下接听键，老刘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张，快回来！又出事了！“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麦田。跑出很远后，我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稻草人依然站在那里，但我总觉得它的姿势和刚才不一样了——它的头似乎又转向了我离开的方向。

回到派出所，老刘正在查看监控录像。画面中，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走向麦田，突然停住了，像是看到了什么。然后他转身就跑，但没跑几步就摔倒了。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开始扭曲，等恢复正常时，男孩已经不见了。

“你看这里。“老刘把画面放大。在男孩摔倒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形状像极了......一个稻草人。

“还有更奇怪的。“老刘调出另一段录像，是村口路口的监控。画面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麦田里空无一人。突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它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是拖着什么重物。等它走近了，我们才看清那是什么——是那个稻草人！它正在自己移动！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监控画面中，稻草人走到路边，突然转过头，正对着摄像头。虽然画面很模糊，但我清楚地看到，它对着镜头笑了。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

“还有更不可能的。“老刘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查了最近失踪的三个孩子，发现他们都曾经......“他顿了顿，“都曾经欺负过一个叫小明的孩子。“

我的记忆突然被唤醒。那是半年前的事了，小明是个孤儿，性格孤僻，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村里人都以为他是受不了欺负离家出走了。

“你是说......“我看向老刘。

老刘点点头：“我怀疑这些失踪案和小明有关。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吗？凶手专门绑架儿童，把他们的尸体做成稻草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起案件曾经轰动一时，凶手至今没有落网。

“我查了档案，“老刘继续说，“发现小明就是那个凶手的儿子。“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现在的稻草人......我不敢往下想。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们冲出去，看见村民们围在麦田边，指指点点。我挤进人群，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麦田里，整整齐齐地立着十几个稻草人。它们都戴着破旧的草帽，脸上画着诡异的笑容。最可怕的是，在月光下，我能清楚地看到，这些稻草人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