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月相
夏竹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明雪正在手术室里为她做紧急处理。我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那些银色的医疗器械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夏竹的旗袍已经被剪开，弦月刺绣被鲜血浸透，像一轮破碎的残月。
“少主。“楚怀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通风系统最多还能支撑48小时，我们需要地面上的配件。“
我摩挲着青铜怀表的星轨纹路，表盘上的月相显示今天是下弦月。三个月来，我们第一次需要重返地面。监控画面里，那些长着人脸的怪物仍在月光下游荡，它们的口器在钢化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去。“我转身看向环形大厅，十二位侍月女使已经列队等候。她们旗袍上的月相刺绣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从朔月到望月依次圆满。
“不行！“明雪突然推开手术室的门，她戴着沾血的手套，“夏竹需要抗生素，地下库存已经用完了。而且...“她咬了咬嘴唇，“她的伤口有感染迹象，可能是新型病毒。“
澈澈的轮椅无声地滑到我身边，她残缺的左腿在月光蓝的病号服下空荡荡地晃着。“哥，“她仰起苍白的脸，“让我去吧。我的机械义肢可以屏蔽病毒探测。“
我蹲下身，握住妹妹冰凉的手。三个月前，为了从丧尸群中救出明雪，澈澈失去了左腿。现在她的义肢接口处泛着不祥的紫晕，那是病毒侵蚀的迹象。
“我去。“我站起身，看向楚怀冰，“准备地面装备，带三个人。“
“是。“楚怀冰转身走向装备室，她的新月刺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娥眉女使和望舒女使立刻跟上她的脚步，她们旗袍上的月相波纹在走动间泛起涟漪。
明雪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深哥，带上这个。“她将一支装有银色液体的注射器塞进我手里，“这是夏竹研发的病毒抑制剂，如果被感染...“
我点点头，将注射器收进战术腰带。手术室里，夏竹的心跳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某种倒计时。
十分钟后，我站在气密舱门前。楚怀冰为我检查装备，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调整着防护服的密封圈。“少主，“她低声说，“记住，月光会指引你。“
气密舱门缓缓打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握紧手中的EMP发生器，这是夏竹用生命换来的武器。楚怀冰、娥眉女使和望舒女使跟在我身后，她们旗袍上的月相刺绣在防护服下若隐若现。
地面上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云栖苑的百年古树已经枯萎，枝干上挂满蛛网般的黑色菌丝。月光透过菌丝洒落，在地面上投下诡异的斑纹。远处传来怪物的嘶吼声，像是某种扭曲的笑声。
“分头行动。“我低声说，“楚怀冰跟我去东厢房找配件，娥眉和望舒去西药房找抗生素。两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楚怀冰点点头，她的新月刺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庭院，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菌毯上，发出令人不适的粘稠声响。
东厢房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满了古老的仪器，这些都是侍月族世代相传的科技。我的目光突然被墙角的一个青铜箱子吸引，箱子上刻着与怀表相同的星轨图腾。
“这是...“楚怀冰的声音突然顿住。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箱子的缝隙中渗出银色的液体，与明雪给我的抑制剂一模一样。
突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迅速关掉手电，拉着楚怀冰躲到柜子后面。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我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爬进房间。那是一个穿着侍月族古袍的老人，但他的皮肤已经变成半透明的灰色，血管里流淌着银色的液体。
老人的动作很奇怪，像是在寻找什么。他走到青铜箱子前，伸出颤抖的手。就在这时，我怀里的青铜怀表突然发出微弱的震动，表盘上的月相开始快速转动。
老人猛地转头，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银色。我屏住呼吸，感觉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楚怀冰的手悄悄按在腰间的EMP发生器上，她的新月刺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老人像被惊醒般颤抖了一下，转身爬出房间。我长出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少主，“楚怀冰低声说，“那个箱子...“
我点点头，走到青铜箱子前。怀表的震动越来越强，表盘上的月相停在下弦月的位置。当我将怀表贴近箱子时，箱盖突然自动打开。
里面是一卷古老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星图和月相变化。在图纸下方，有一行小字：“月蚀之时，真相将现。“
楚怀冰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侍月族的预言？“
我正要仔细查看，通讯器突然传来娥眉女使急促的声音：“少主！我们在西药房发现了...啊！“
一声惨叫后，通讯中断了。我和楚怀冰对视一眼，立刻冲出房间。月光下，整个云栖苑仿佛活了过来，黑色的菌丝在建筑表面蠕动，像某种巨大的生物在呼吸。
当我们赶到西药房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娥眉女使和望舒女使倒在地上，她们的防护服被撕开，旗袍上的月相刺绣被鲜血染红。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药房的废墟中升起，那是一个由菌丝和金属构成的怪物，它的核心处闪烁着与青铜箱子相同的银光。
楚怀冰举起EMP发生器，但怪物似乎不受影响。它伸出触手般的菌丝，向我们扑来。我拉着楚怀冰后退，突然想起怀表上的星轨图腾。
当我举起怀表对准怪物时，表盘上的月相突然发出刺目的银光。怪物发出一声尖啸，开始剧烈颤抖。在月光下，我看见它的核心处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图案——侍月族的星轨图腾。
“快走！“我拉着楚怀冰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怪物崩塌的巨响，整个云栖苑都在震动。当我们跑回地下掩体的入口时，发现娥眉女使和望舒女使已经不见了。
气密舱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我听见地面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啸声。月光透过钢化玻璃洒落，我看见无数黑影在云栖苑的废墟间游荡，它们的核心处都闪烁着相同的银光。
楚怀冰瘫坐在地上，她的新月刺绣已经被汗水浸透。我握紧手中的青铜怀表，表盘上的月相又开始缓缓转动。在月光的照耀下，羊皮纸上的预言清晰可见：
“当月蚀降临，侍月之血将唤醒沉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