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们的战术在另一个维度
1996年3月14日，杜克终于迎来了他们疯狂三月的第一场比赛。
这场比赛在罗德岛州的普罗维登斯进行。
能容纳两万人的普罗维登斯市政中心球馆空气里浮动着爆米花的甜腻和驱不散的松香味。
莫瑞州立大学的球员们热身时纷纷在表演着各种花式扣篮，篮球砸筐的轰鸣声穿过了五万多人的嘈杂喧嚣，让看台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这可能算是杜克大学为数不多的软肋——首发五人平均身高只有191公分的他们很少在球场上上演惊爆眼球的暴扣，最多的只是大本篮下的暴力补扣以及艾弗森快攻时偶尔秀一把。
不过扣篮在NCAA并不能算三分，所以杜克上下也没人在意，毕竟华丽如水银泻地的进攻也一样能吸引球迷的眼球。
这场比赛，远道而来跟着杜克来到普罗维登斯的杜克球迷足有两千人，他们手中挥舞着杜克蓝的应援围巾，远远看上去如倒悬的天河。
场边热身时，助教老凯恩正拿着资料和陆远讨论球队最后的战术补充。
“莫瑞州立大学是一支传统的双塔队伍，球队核心是他们的重型中锋乔-卢卡斯，他身高两米一十一，体重二百六十磅，除了扎实的低位技巧之外还有一手不错的传球技巧。”
“但是移动速度是他最大的软肋，这也拖累了莫瑞州立大学的整体进攻速度，他们和我们的整体速度比起来，差距就像是ME-109和F16那样大。”
从空军退役的老凯恩抛出了一个让陆沉忍俊不禁的比喻，他不禁想起了三十年后的那个特别的日子。
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我们的打法是他们的天敌，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对我们作出任何的反制，所以这场比赛只要小伙子们正常发挥，比赛的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意外。”老凯恩一脸自信的说道。
陆远点了点头，他执掌的这支杜克，最BUG的点其实不是突破天下无双的艾弗森，而是身高两米出头的大本。
以强悍的力量和弹跳弥补了身高方面的劣势的大本可以无缝融入杜克的快攻体系中，护框方面也不弱于现在NCAA的任何一名内线。
名头最盛的马库斯-坎比？
不好意思，巅峰期的大本能把这个盖帽刷子爆出翔来。
四连DPOY的含金量根本不是坎比能碰瓷的。
所以他也同样不担心这场比赛的结果。
与此同时，同样从肯塔基州远道而来的莫瑞州立球迷举着手写标语牌在场边晃动：“传统不死，巨人永存！”
猩红的颜料构成的未干的字母在射灯下闪着潮湿的光。
陆远看到这幅标语，微微一笑。
莫瑞州立大学最知名的NBA球星是日后的圣枪游侠贾-莫兰特，可是他还有整整三年才出生。
场边的摄影师捕捉到了陆远嘴边浮现的冷笑，镜头中的陆远从容不迫的从兜里摸出一块薄荷糖放进嘴里，等待着比赛的正式开始。
另一侧，莫瑞州立大学的主教练泰勒也在一边观察着这个横空出世的年轻教练，一边和自己的助教交流。
“还是那句话，我并不认为我们没有机会，他们就算飞的再快，也会有落地的那一刻。”
“到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只能说，泰勒对杜克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杜克的首发五虎没有一个善茬，只不过大部分人的光芒都被掩盖在了艾弗森和大本之后。
对决始于跳球时的声浪断层。
大本的小腿肌肉弹簧般压缩又释放，指尖越过卢卡斯手指二十公分将球拍向中线，艾弗森在球触地前抄截的刹那引爆了第一波蓝色海啸。
莫瑞州立的合围尚未尚未起手，答案已掠过三人合围杀进内线完成拉杆反篮。
莫瑞州立的后卫追防时球鞋在中圈的地板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那是高速变向时鞋底与地板摩擦的产物。
当答案冲进篮下上篮得手时，和老凯恩预测的一模一样，卢卡斯刚刚跑到罚球线前。
泰勒并不着急，他在场边大喊，让球队坚持自己的节奏。
可是，作为杜克真正的节拍器，现在的控场水平已经有了NBA一流后卫水平的安德烈-米勒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在他看来，莫瑞州立的控球后卫的节奏控制水平简直像是一名幼稚的小学生。
在不知不觉间，莫瑞州立的节奏被杜克扯的越来越快，球队的双塔一次又一次的在球场的两端做着无谓的折返跑。
意识到不对劲的泰勒在比赛仅仅进行了四分钟的时候就叫出了暂停。
要知道，NCAA的上半场一共只有两次暂停机会，泰勒的暂停叫的比常规的节奏要早的多的多。
他心急火燎的对队员们交代节奏的重要性，但是实力和天赋上的差距怎么可能用一次暂停的时间就能抹平？
九分钟转瞬流逝，比分牌已翻到25-12。
泰勒在暂停时强调了无数次的战术回响在每个莫瑞州立球员的耳边，可他们的双塔每次下沉都像陷进流沙。
斯泽比亚克在左翼底角接到了米勒的传球，补防球员的扑防没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当第五记三分在中场休息哨前坠网时，球馆穹顶的回音响得令人心悸——莫瑞州立球员这才发现，自己连抱怨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是一场经典的杜克式的比赛，每个人都在场上各司其职，发挥着专属于自己的对球队的贡献。
而计分板上血淋淋的54:23的比分也昭告着这件事情。
比赛已经提前二十分钟结束了。
当斯泽比亚克在终场前两分钟射落杜克这场比赛的第八记三分时，场边已经只剩下杜克球迷的欢呼声了，莫瑞州立大学球迷所在的地方像是被龙卷风光顾的停车场一般，突出一个一片狼藉的空旷。
泰勒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充满了无奈和委屈：“我们按教科书执行每个战术，但他们写的是另一套该死的物理定律。”
而陆远则是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们的战术在另一个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