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天舒
人间光阴轮转，距离史上最大的黑暗动乱已经过去了近千年。
这千年里，发生了不少大事，比如葬帝星某个荒古世家渐渐衰败，比如中州某个不朽皇朝走入历史，化作尘埃。
而一直守护在天帝殿的黎阳大圣，在百年前便已是突破至准帝。
修为至准帝的黎阳大圣玩心大起，重走来时路，观天之骄子，斗圣地世家。
九天十地也并未因这千年光阴而有所好转，灵气并未复苏，相反还在不断衰退。
就连禁区至尊都已是在蛰伏中陷入沉睡，他们笃定这一世不会开启成仙路，故而将自己再度埋葬，等待下一个纪元。
连天帝都有千年不曾显化世间，
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黄金大世不会出现，相反，末法时代已是到来。
葬帝星各大圣地、世家圣人以上的修士已经是很少抛头露面，只有星空还有不少圣人在不断征战，想要逆天而行。
“人族古天舒，求见天帝。”空旷的天帝殿传出一声呼唤，来人气宇轩昂，但此刻却是跪伏在大殿前，祈求那千年不曾显化的男子重临人间。
空间扭曲，形成一大漩涡。
“来祭坛一叙吧。”那空间隧道中传出一道清亮的声音。
徐鹤也曾听闻古天舒为无始大帝守陵的故事，对于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吝啬。
话音落地，古天舒神色震动，难掩激动神色。
就连一旁的黑皇也是激动万分。
自徐鹤在黑暗动乱崛起以来，除了那一次走遍禁区以外，其余时间皆是在闭关清秀。
他们等待太久，终于是可以见到天帝。
“古天舒拜见天帝。”
“黑皇拜见天帝。”
一人一狗虔诚拜见。
徐鹤神色淡然，看了眼如牛大的黑狗，油光锃亮。
这可是九天十地三大极品之一啊，难得看到它这么拘谨的样子，真是少见。
“不必多礼。”徐鹤微微摆手，让其平身。
古天舒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天帝徐鹤的真容，身旁的黑皇胆子就大了很多，如铜铃大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徐鹤。
虽说不敬，但它和他心中其实都有一分着急。
那一日无始钟震动，将紫山炸碎，将他们轰醒。
在见到无始钟飞向深空，为天帝征战之时，他们心中便已是有了一个猜测。
无始大帝没死！
如果说眼前的天帝不是无始大帝，那无始钟又怎会心甘情愿为天帝所用？
或者说……无始大帝又重修了一遭。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发生，狠人大帝有一世便被尊为南岭天帝，强如恒宇大帝也曾远走中州……
虽说徐鹤是无始有一世身的概率很低，但万一呢？
他们相信那个曾经力压九天十地，睥睨寰宇，古今未来都无敌手的男人绝对不会死。
哪怕现在的天帝徐鹤，只是无始大帝相似的一株花，也足够。
“不用看了，我不是他。”徐鹤坐在祭坛前，对着身前的棋盘落下一子。
古天舒神色带着些许哀伤，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为无始大帝守陵，几乎是放弃了一切，而今大帝真的陨落。
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
古天舒心中只能这般想到。
“大帝真的死了吗？”黑皇一双狗眼雾气弥漫，情绪都有些失控。
“为什么无始大帝不愿带上小黑，哪怕成仙路只是骗局，小黑也愿意随无始大帝一同赴死。”
古天舒叹了口气，抚摸了下黑皇的狗头：
“罢了小黑。”
古天舒又看向徐鹤，躬身行了一礼，默默掏出一株不死药。
顷刻间，整座祭坛的空气仿佛置换一般，一股难以言喻的药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这凡人闻上一口便能添寿十年的药香还在朝着远处不断弥漫。
徐鹤侧目，微微凝神，看着古天舒手上那状若仙凰，仿佛随时都要一飞冲天，涅槃化形，重新莅临人间。
仙凰不死药，竟是落入了他手中。
“古天舒此来，有一个不情之请。”
古天舒扑通一声跪下，手举仙凰不死药，情绪无比激动。
徐鹤能感觉到，眼下这一株仙凰不死药看见自己后在欢呼雀跃，想要飞至自己身旁，寻求庇护。
每一株不死药，都曾是陨落的仙。
当徐鹤到了这个层级，真正见到不死药的那一刻，更加肯定了真实性。
“不死仙药为何不自己留着？”徐鹤默默开口。
“古天舒自知无福消受，但天帝不同，有此神药，天帝可再度庇佑众生一世。”古天舒保持动作，依旧高举不死药。
“说说遇到了什么事吧。”徐鹤正色起来，对古天舒正派的印象加重了几分。
古天舒深深的叹了口气，拿出一块染血的凰血赤金。
徐鹤眼眸微眯，看着那块染血的赤金，莫名的熟悉感传来。
像是恒宇炉，但又有些区别……似乎是材质上的差别。
“姜家，覆灭了。”古天舒神色中带着一丝悲伤，连语气都不再平静。
“什么！”徐鹤神色一震，身后祭坛，属于盖九幽的位置突然出现一尊浑身布满愿力的虚影。
那是盖九幽！
古天舒和黑皇两人一愣，看着那道虚影。
“盖九幽前辈没死！”
一人一狗神色震动，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非这天帝，真的那般逆天？竟然真的将已死之人唤回人间？
这是何等的伟力！阿弥陀佛大帝都远远够不着。
徐鹤也是一惊，他在此之前只能依稀感受到盖九幽残魂，但现在竟是显现于世间。
“你继续说，姜家怎么了？”一向沉稳的盖九幽在此刻语气有些沉重。
古天舒点头叹息，拿起那染血的凰血赤金道：“这是姜家的离火神炉碎片，一个没有极道帝兵守护的荒古世家，自然会被很多宵小觊觎。”
“姜家覆灭了，基本没有几尊圣人了，年轻一辈也几乎被屠光了。”
昔日姜家极道帝兵恒宇炉在黑暗动乱中破碎，也就注定了姜家早晚有一天会跌落神坛的结局。
或许见着荒古世家覆灭和见着达官贵人被斩首一样令人新奇。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结局这般血腥。
一个家族或许有一些盛气凌人的晚辈会招惹是非，但至少这个家族曾为黑暗动乱付出过一切。
而今却是这般结局，令人唏嘘。
盖九幽面无表情，只是气息在不断震动。
他记得很清楚。
恒宇炉，是他借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