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白骨吟

青铜秘钥在萧煜心口烙出微凹的印痕，祠堂外的风雪声忽然静止。赫连凰的赤金蛇镯撞在供桌上，惊起香灰簌簌，露出灵牌背面暗红的血字——“双生现，山河裂“。

“阿瑜可知这是什么？“赫连凰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伤疤蜿蜒如蜈蚣，“十八年前苏相国带你离开那夜，我替你在祭坛承了剜心刑。“

苏瑾瑜的银针坠地，溅起细碎的火星。她看着赫连凰疤痕下跳动的皮肉，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正泛起同样的灼痛。

萧煜的剑锋横在两人之间：“赫连公主若想带走她，先问过大周的十万铁骑。“

“十万铁骑？“赫连凰嗤笑，蛇镯突然射出银丝缠住苏瑾瑜手腕，“你不如问问萧衍，他私养的北狄骑兵此刻到了何处？“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祠堂梁柱崩裂的瞬间，苏瑾瑜被萧煜拽进怀里。瓦砾纷飞中，她听见赫连凰的狂笑：“子时三刻，龙脉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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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皇陵地宫。

二皇子萧衍举着火把，看着甬道壁画上剥落的金箔。画中双头凤凰的右眼处，赫然是北狄皇陵的图腾。随行的术士捧着罗盘颤抖：“殿下，此处与钦天监推算的龙脉方位完全吻合。“

“挖。“萧衍的刀尖抵住术士后心，“找到前朝玉玺，本王许你国师之位。“

鹤嘴锄凿开壁画，露出漆黑的玄铁门。门环处凹陷的锁孔形状，与苏瑾瑜手中的青铜秘钥分毫不差。当秘钥插入的刹那，地宫突然响起机括转动的轰鸣。

“不对！“术士惊叫，“这是逆龙局！快退——“

玄铁门轰然洞开，腥风裹着白骨涌出。萧衍被气浪掀翻在地，火把照亮门内景象——九具金棺悬于铁索，棺盖上刻着大周历代帝王名讳，而最中央的棺椁竟然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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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苏府废墟。

苏瑾瑜在漫天飞雪中睁开眼，发现正躺在萧煜的狐裘大氅里。东宫暗卫与北狄死士的尸首堆成小山，赫连凰的蛇剑插在血泊中，剑穗上系着的玉玲珑正是柳姨娘旧物。

“龙脉...“她突然抓住萧煜的衣袖，“快带我去皇陵！“

萧煜染血的指尖拂过她眉间：“大理寺已经封山，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萧衍在挖的根本不是前朝玉玺！“苏瑾瑜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凤凰胎记，“那是永昌帝用双生子炼化的镇国鼎——我母亲拼死藏起的，是能毁掉大周龙脉的煞器！“

雪地上突然出现细密的震动，像无数马蹄踏着地脉奔涌。萧煜脸色骤变，抱起苏瑾瑜跃上屋檐。远处皇陵方向腾起血红光柱，夜空中的北斗七星竟开始缓缓移位。

“抱紧我。“萧煜割破手掌，将血涂在腰间玉佩上。玉中浮现出蜿蜒的金线，指向皇陵西南角的观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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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

皇陵观星台。

苏瑾瑜踩着星图浮雕奔上台阶时，青铜秘钥突然发烫。九层祭坛之上，萧衍正将玉玺按进鼎耳缺口，鼎身浮现的血纹与她心口的胎记一模一样。

“住手！“苏瑾瑜扬手射出银针，“那是噬魂鼎，会反噬龙气！“

萧衍侧身避开，玉冠被劲风扫落：“好妹妹，你果然来了。“他突然拽动铁链，祭坛下方升起铁笼——里面竟关着昏迷的苏相国！

噬魂鼎发出嗡鸣，鼎身上的血纹像活过来般游走。苏瑾瑜看着父亲苍白的面容，突然想起柳姨娘襁褓血书中的话：鼎碎之日，双生逆命。

“用你的血开鼎。“萧衍的刀架在苏相国颈间，“否则我就让苏家彻底消失。“

萧煜的剑锋从背后刺来，却被突然出现的赫连凰用蛇剑架住。双胞胎姐妹隔空对视的刹那，噬魂鼎突然迸发刺目红光，将四人全部笼罩其中。

苏瑾瑜的瞳孔染上血色，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永昌十九年冬，柳姨娘抱着双生子跪在雪地，观星台上永昌帝举剑刺向女婴心口。原来那夜被剜心的不是赫连凰，而是她自己！

“阿姊...替我活下去...“记忆中的婴孩抓住赫连凰的手指，血滴在噬魂鼎上结成凤凰图腾。

红光骤然收缩，苏瑾瑜的手不受控制地按向鼎身。千钧一发之际，赫连凰突然扑来，赤金蛇镯撞上鼎耳：“北狄巫女的血，可比你的金贵！“

噬魂鼎轰然炸裂，气浪掀翻整座观星台。苏瑾瑜在坠落中被萧煜抱住，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赫连凰坠入深渊时释然的笑，以及萧衍被鼎片贯穿胸膛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