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成何体统
后来她以比剑为由，经常跑来秋水阁。
遇到华临渊修炼，她也不打扰，也在旁修炼。
遇到华临渊看书，她则随意拿过一本书坐在他身边，眼睛从未在书上停留过，拿倒了也没有察觉。
有是觉得华临渊太无趣时，她会拉着修炎君在秋水阁的庭院里喂鱼，比赛谁能引得鱼儿跃出水面更高。
或是在月色下，缠着修炎君讲仙门里的奇闻轶事，听得她眼睛放光，还时不时追问细节。有时兴起，她甚至让修炎君陪自己在阁中彻夜对弈，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祝余时常为了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
然而，好景不长。这天，华太渊因事来到秋水阁，看到她又在缠着修炎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华太渊大步上前，怒声呵斥：“你屡次以比剑之名在此纠缠，成何体统！修炎君身负要务，岂是你能随意打扰的！”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你这老头，好没礼貌。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叫谁老头？”华太渊双眼圆睁，被她这大胆的回怼气得胡须都跟着抖动起来，脸上的怒容更甚，周身散发的威严气场让周围空气都似凝固了几分。
修炎君见状，急忙侧身挡在她身前，拱手对着华太渊说道：“兄长息怒，她年少不懂事，言辞冒犯，还望兄长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她却不甘示弱，从修炎君身后探出脑袋，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直视华太渊的眼睛，大声说道：“我不过实话实说，明明就是你突然冲出来乱发脾气，还不许人说了？”
华太渊冷哼一声，“放肆！在这秋水阁，还轮不到你这般胡言乱语。”说罢，他大手一挥，对一旁的仙士下令：“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轰出去，日后若再敢靠近，直接拿下。”
仙士们领命，迅速围拢过来。她心中大喜，正好可以试试剑法有没有精进，眼中满是按耐不住的喜悦。修炎君面露难色，再次求情：“兄长，她并无恶意，只是性格率真，还请您网开一面。”
华太渊不为所动，目光如炬，盯着她说道：“今日若不惩戒，往后这秋水阁还不得被她搅得鸡犬不宁。”
仙士们越逼越近，她猛地抽出赤羽，剑刃出鞘，红光乍现。“来得正好！”她娇喝一声，身形如电，率先向领头的仙士攻去。这一剑快如疾风，那仙士匆忙举剑抵挡，“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他手臂发麻，心中暗惊这丫头剑法竟如此凌厉。
她一招得手，攻势愈发猛烈，剑招连绵不绝，剑花闪烁，如同一朵盛开在秋风中的寒梅，冷艳又危险。修炎君见局势失控，心急如焚，一边观察着四处飞溅的剑气伤到人，一边大喊：“都住手，秋水阁内不准伤人。”可此时双方激战正酣，哪还顾得上他的呼喊。
华太渊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恼怒这丫头竟如此大胆，敢公然在秋水阁与仙士动手。他衣袖一甩，一道灵力呼啸而出，精准地打在她的剑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手臂一震，佩剑险些脱手。
“不自量力！”华太渊冷冷说道。她却倔强地站稳身形，嘴角挂着一抹挑衅的笑：“老头，就这点本事？”华太渊被她彻底激怒，周身灵力翻涌，眼看就要亲自出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华临渊天机出窍，剑气横扫一切，瞬间让所有人动作一滞。
华太渊脸色微变，收起灵力，转身看向华临渊的方向。趁着这间隙，修炎君赶忙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低声说：“别再闹了，这毕竟是我兄长。”
她也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虽然满心不甘，但还是收起了剑，看着华太渊气呼呼的样子。
华太渊气极，对华临渊大声呵斥，“华临渊，这瀛洲妖女，三番五次在秋水阁撒野，你是修炎君，是蓬莱众仙士的典范，行为举止皆受瞩目，却与她这般亲近，成何体统？以后怎么统领蓬莱仙士，树立威望？”
祝余一听，忍不住反驳，“我怎么就成妖女了？我不过是欣赏修炎君罢了，就成妖女了！蓬莱老头，既刻板又自大！”
华太渊听到祝余这般顶撞，肺都要气炸了，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道：“放肆！在蓬莱仙域，还轮不到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撒野！来人，把她给我拿下，关进天牢，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仙士领命，瞬间抽出佩剑，寒光闪烁，将祝余团团围住。修炎君见状，急忙张开灵力护盾将祝余护在身后，急切道：“兄长，此事万万不可！她并无恶意，只是言语无忌，还望兄长开恩，饶她这一回，她出身瀛洲，行事风格与我们不同。”
华太渊脸色铁青，满脸失望，“华临渊，你是被妖女迷了心智，忘了你自己是谁，也忘了你的使命！”
华临渊心中一紧，跪在华太渊面前。
祝余问他道，“修炎君，你跟不跟我走？”
华临渊抬眸，眼中满是挣扎。一边是对他有栽培之恩、此刻正怒不可遏的兄长，以及他一直肩负的统领蓬莱仙士、守护蓬莱的使命；另一边是他心底渐渐生出情愫、让他忍不住想要保护的祝余。
“祝余，我……”华临渊刚开口，却被华太渊打断。“华临渊，你若敢跟她走，便是与蓬莱为敌，日后休要再踏入蓬莱半步！”华太渊声色俱厉，声音在这静谧的秋水阁中回荡。
祝余咬了咬唇，目光灼灼地看着华临渊，“修炎君，难道你真的要为了这所谓的使命和规矩，放弃我们之间的情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华临渊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看向祝余，眼中满是愧疚，“祝余，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蓬莱于我而言，是责任，是使命，我不能弃万千仙士于不顾。”
祝余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可她很快又强打起精神，倔强地昂起头，“好，既然你有你的选择，那我成全你。我到想看看你不是真的守得住你的蓬莱！”她说完便转身消失了。
华太渊看着祝余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不知死活。”说罢，也转身离开，只留下华临渊独自站在原地，望着祝余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