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试验
德雷克与韦斯两人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边，面色凝重地讨论着。
“我之前委托你制造的新式弩箭怎么样？”德雷克本想靠在一旁的“岩石”上稍作歇息，却被韦斯拉住了手臂，示意他注意安全。
“那是用来对付人的武器......能想出来的办法，其实不外乎就那几种。”韦斯拧着眉头，扳着手指逐一数道，“如果这东西皮厚又不怕普通武器，弓箭和弩就基本没戏了，得用穿透力更强的武器，比如投石机或者攻城锤那类东西。但问题是，我们可没办法在矿洞里架起一座投石机。”
德雷克双手抱胸，严肃地思索着：“如果不能用那种大型武器，那就用一个人就能拿的起来的？长矛？战锤？还是用投掷的方式，像猎人对付野兽那样，用标枪投掷？”
“你真打算让人带着长矛跟那东西近战？听着，德雷克，我可不想让克拉克死，但我也不想让更多的人陪葬。”韦斯皱起眉头，语气比平时难得严肃了一些，“战锤也不是个好主意，如果它真的像岩石一样硬，那锤子砸上去只会反震回来，搞不好手都要震断。”
在两人讨论之际，泰禾原本正打算在附近找找菲尼克斯。虽然他不是什么靠谱的角色，但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而且说不定他会对这种或许是某种传说故事中的怪异生物有所了解。
但就在营地附近，德雷克和韦斯的讨论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皱眉，回忆起自己之前为什么回镇上去取的那本笔记。
那是“自己”写下的记录，虽然这具身体的记忆无法与穿越前完全对接，但某些直觉和思路仍然是连贯的，就比如其中提到的一些材料特性，他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想到这里，泰禾当即转身快步跑向自己存放包裹的地方。他弯腰翻找，很快摸到了那本熟悉的笔记。手指翻过略显泛黄的纸张，他以最快的速度浏览着之前的研究记录。
《实验记录，第十七次尝试》
“犸牛角磨成粉末后，与特定溶液混合，会产生极其猛烈的燃烧反应。这种反应在接触高温时瞬间激发，并且燃烧极难扑灭。即使用大量的水浇灌，也无法迅速熄灭火焰。尝试用湿布覆盖，效果有限，最终只能等它自行燃尽。”
笔记下方，是当时实验的具体记录，字迹有些凌乱，显然是作者在紧张或兴奋的情况下写下的。
“此次实验本意是想制造一种能在低温环境下稳定燃烧的燃料，以帮助镇民熬过严冬。但在混合过程中，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燃烧现象。火焰颜色偏向橙红，燃烧时伴有极强的热浪，甚至能烧穿木质结构。最终结果：燃烧时间持续超过预估，镇民们称之为‘地狱之火’。”
在记录的末尾，还有一小段潦草的备注，字迹比前面的更加匆忙，像是后来补充的：
“燃烧性质远超普通木炭，甚至比酒精更剧烈。是否可能用于某种特殊用途？若能控制反应速率，也许能制造更高效的燃烧材料......”
泰禾的指尖停在那几行笔记上，瞳孔微微收缩。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应该说他身为现代人的知识终于拼凑出完整的答案：那根本不是什么“特殊燃料”，而是火药的雏形。
犸牛的牛角粉末，实际上就是硝石的替代品。如果与特定物质混合，就能产生极为猛烈的燃烧甚至爆炸反应。而笔记里提到的“特定溶液”......读到这里，泰禾的心跳快了一拍。
他最近才刚刚接触过类似的东西：蝙蝠的粪便。
他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迅速运转着。他已经在尝试利用蝙蝠粪便调制溶液解除石化，而现在，又有另一种可能性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如果能正确地混合这些材料，他或许能做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的东西——真正意义上的爆炸性武器。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不禁努力想象出自己记忆中并不存在的，在笔记中描述的那场火灾：水无法扑灭，燃烧剧烈得像是地狱降临。过去的泰禾因为缺乏现代化学的知识，没能理解其中的关键，但现在的他清楚得很。如果当时的实验方式再调整一些，控制反应的速率和形态，那就不仅仅是单纯的燃烧，而是足以炸裂岩石的冲击力。
想到这里，他猛地合上笔记。
“......有办法了。”泰禾的脚步极快，几乎是在笔记合上的下一秒，他已经转身朝韦斯的方向走去。
营地附近，韦斯和德雷克的讨论仍在继续，但泰禾没有犹豫，直接打断：“韦斯，我需要你的帮忙。”
韦斯眯了眯眼，抬头看他：“哦？听起来你已经有计划了？”
“没时间细说。”泰禾沉声道，“我需要你铁匠铺里的东西，现在，立刻。没有试验的时间，我们只能一次成功。”
德雷克皱眉，显然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干涉不太满意，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双臂抱胸，静观其变。而韦斯则是饶有兴致地看了泰禾一眼，随即耸肩道：“你得告诉我，至少需要些什么吧？”
泰禾目光沉稳，迅速列举道：“锻造工具，熔炉能提供高温，铁制容器、石臼或者研磨工具，还有能盛放易燃材料的密封容器...陶罐，铁罐都行。”
韦斯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需求感到意外：“......你打算做什么？听起来不像是锻造，而更像是炼药。”
“可以这么理解。”泰禾并不打算解释太多，毕竟他没办法直接告诉他们自己要做的东西是什么，这个世界还根本没有那个概念。
他要做的是一个能让任何碳基生物都无法承受的致命武器，即使是那种来历不明的庞然大物也不可能对此有任何防范。
于是，泰禾尽可能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描述：“我要制造一种能爆裂开来的武器，靠猛烈的冲击力把那个怪物炸开。”
“炸开？”德雷克眉头一挑，“你是说用火烧？”
“不，火不够。”泰禾摇头，“是更剧烈的冲击，像熔炉里金属受热后膨胀炸裂的那种力量，但更快、更集中。”
韦斯脸色变了变，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等一下，你该不会是想......”
泰禾直接打断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得立刻试出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