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解

外面的夜空布满点点星辰，宁静安谧。屋内的起居室里，气氛剑拔弩张。站在那儿的一男一女相隔几英尺，憎恨地怒视对方。

男子攥紧双拳，仿佛是希望用上拳头一般；女子的手指张开，像利爪一样弯着。但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他们的手臂都僵硬地贴住身侧。他们都彬彬有礼。

她的嗓音很低。“我恨你。”她说，“我逐渐开始痛恨关于你的一切。”

“你当然恨我，”他说，“既然你已经以你的奢侈消费花光我的钱，既然我再也买不起你自私的内心想要的每件愚蠢的玩意儿——”

“不是那样。你知道不是那样子。假如你仍然像以前那样对待我，你就知道金钱无关紧要。关键是——关键是那个女人。”

他叹了一口气，就像一个第一万次听到同一件事的人那般叹气。“你知道的，”他说，“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什么都不算。是你逼着我……干出这事的。即便这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遗憾。我会再干一次的。”

“你会再干一次，只要你有机会。但我不会在你身边，继续受到它的羞辱。在我的朋友面前受到羞辱——”

“朋友！那些坏心眼的婊子，对你来说，她们下作的看法比我的意见更重要——”

令人失明的闪光，仿佛烈火烧灼的热意。他们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们伸出手臂摸索，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朝对方迈出一步。在他们仅剩下的一秒内，他们拼命地紧紧搂住彼此。现在，重要的只有这最后一秒了。“亲爱的，我爱——”“约翰，约翰，我的甜——”

核爆炸的冲击波到来了。

室外本该宁静安谧的夜色中，一朵红色的花生长着，渴望着不复原样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