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尽管是莎莎主动询问宁秋水的看法,可对于那些现象背后的含义,宁秋水也实在是难以说出个所以然来。
没过多会儿,他们便再次踏上旅程。没走多久,走在前面的莎莎突然放慢了脚步,她一边缓缓前行,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宁秋水也下意识地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山间小路,莎莎陡然升起一丝异样:“奇怪,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是刚刚才走过?”
“你这么一说,”宁秋水也露出疑惑之色,“眼前这风景,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看,这几棵树的位置,我好像有点印象,你还记得吗?”
“这……很难说……,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点熟悉……”
宁秋水眯起眼睛努力回忆,同时环顾四周,只见山间小路蜿蜒曲折,周围树林茂密,一路上的景色大同小异,实在难以判断我们是否真的走过这里。
不过若真的像莎莎说的……那我们岂不是……
“我们已经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二十多分钟了,宁秋水你知道还有多远能到吗?”
“不太清楚,”宁秋水摇了摇头,“资料上只说还有一段距离,具体有多远并没有提。”
莎莎思索片刻,眼睛突然一亮,“……我有个主意我在纪录片里看到,荒野求生的探险家们会在路上做标记来辨别道路。”
说着,莎莎从她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在路边的树上刻下了一个醒目的“X”标记。
宁秋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嗯,至少这个标记能让我们知道有没有迷路。”
莎莎收起小刀后,我们继续前行。此刻,我们心里都怀着同样的期待,那就是千万不要再看到这个“X”标记。
走着走着,一个名词在宁秋水脑海中若隐若现,可我一时之间怎么也抓不住它。
突然,莎莎停下了脚步,宁秋水正走神,差点一头撞在她身上。
他们俩同时向前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在那阴沉昏暗的光线中,前方一棵似曾相识的树干上,赫然刻着那个“X”标记。
“这……这……”宁秋水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
“鬼打墙。”莎莎抢先说出了我差点脱口而出的名词。
“我刚才也想到了,”宁秋水咽了口唾沫,“老人们说,在夜晚或者郊外,人有时会在一个地方打转,怎么也走不出去,这种现象就叫鬼打墙。不过,真没想到,莎莎你也知道这个。”
“我之前在网上看科普短片了解到的。”莎莎解释道。
确实,鬼打墙算不上什么冷门知识,这几年恐怖小说、电影里经常出现这种情节。
而且,现实中也时不时有人遇到,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很多人都知道鬼打墙的科学解释。
“据说,把人的眼睛蒙上,让他在开阔地方走直线,最后大概率会走出一个大圆圈。
这是因为人的两条腿长短、力量有差异,迈出的步伐距离也不一样。大部分遇到鬼打墙的人,都是在漆黑夜晚,或者像迷宫一样的树林里,没有参照物,就容易绕圈。”
说到这儿,宁秋水和莎莎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口水,同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普通的鬼打墙,是人们在分不清方向的地方,因行走路线形成圆圈导致的。
可他们一直沿着道路走,中途没遇到任何岔路,而且莎还时不时用手机指南针确认方向。
按道理来说,他们根本不应该遇到鬼打墙啊!
“呜呜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是刚才树上的布条?”
“布条……啊!我突然想起来了……”
“什、什么?”莎莉一脸疑惑。
“有些历史传说里,巫师会在树上缠布条来布下结界。”宁秋水皱着眉头,说出心中的猜测,“难不成有人在这儿设了结界,我们不小心闯进来了?”
“别吓我,”莎莎瞪大了眼睛,“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确实,”宁秋水苦笑着摇摇头,“我也就是突然想到,仔细想想,确实太荒谬了。不管怎样,我们再走走看吧。”
莎莎点点头,我们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沿着路小心翼翼地前进。
天空愈发昏沉,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天就要彻底黑了。
就在他们越来越心慌意乱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沙,等一下,”宁秋水拉住莎莎,“你听,这是不是歌声?”
莎莎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好像是……听起来像是个女生在唱歌,声音好像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宁秋水看了一眼莎莉,只见她紧紧抿着嘴唇,表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虽然能感觉到她很紧张,但从她身上,宁秋水没看到丝毫畏惧,心中不禁暗自佩服她的勇敢。
歌声悠悠,从树林深处传来,我们离开主路,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慢慢朝着歌声的方向靠近。
树林里静谧得可怕,只有那空灵的歌声在幽幽回荡。
那歌声如梦似幻,单调却轻柔,仿佛带着浓浓的睡意,让人听着就有些昏昏沉沉。
宁秋水努力分辨,却完全听不懂歌词,心想:对方是在用某种方言唱歌吗?
可这声音给宁秋水的感觉,与其说是方言,倒更像是某种古老而被遗忘的语言,仿佛来自远古的蛮荒时代。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歌声越来越清晰,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空地,在空地前方,一个身着黑色衣裳的女孩背对我们站在一根石柱前。
她双目紧闭,微微低着头,正不紧不慢地用那如梦呓般的声音哼唱着。与这空灵歌声不同的是,女孩身形瘦弱娇小,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样子。
正当宁秋水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打断她时,女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止歌唱,缓缓睁开眼睛,朝着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请问,你们是……?”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疑惑。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宁秋水心中纳闷,明明我们走得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这女孩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怀着一丝疑虑,宁秋水和莎莉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来到女孩面前。
直到这时,宁秋水才看清女孩的模样,她身材娇小,看上去也就十二岁左右,身上穿着的并非现代服饰,而是一件类似古代祭祀礼服的黑色衣裳。
近些年来,随着国学文化的兴起,汉服成了热门话题。
就像宁秋水所在的大学,还有许多高校都成立了汉服社团,走在城市街头,也时常能看到穿着各式各样汉服的人。
可宁秋水对汉服了解有限,完全看不出女孩身上这件属于哪种款式,乍一看,有点像先秦时期的襦裙,但又感觉有些细微差别。
看到是个小女孩,莎莎脸上的紧张瞬间消失不见。她笑着对女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说道:“你好呀,小姑娘,我叫莎莎。我们在找新村的路,你家是住在封门村吗?”
“你们背后就有一条小路,沿着小路走,很快就能看到村子了。”女孩轻声说道。
“我们就是从那条小路过来的,听到你的歌声,就过来看看。”宁秋水说道。
“我正在做祭祀练习,让你们见笑了。”女孩说道。
“祭祀?”宁秋水虽然满心好奇,但此刻情况紧急,也顾不上细问。“我想问,沿着这条山路走,真的就能到封门村吗?”
“当然,我就是从村里来的。”女孩歪着头,一脸疑惑,“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对了,你刚才说的‘鬼打墙’,那是什么呀?”
“没什么,一点小麻烦。”我正想着怎么解释,莎莎抢着说道,“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去村里?”
“没问题呀,”女孩爽快地答应了,“跟我来吧。”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父亲前几天曾提起过会有一个女孩子来家里做客。”
“请问你父亲姓什么啊?”
“请见谅,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宋芸,我的父亲叫宋玉龙”
“你是苏家的孩子,这么说你姐姐就是苏妙玲吗?”
“嗯,您认识宋淼淼姐姐吗?”
“是啊,我是她的同学,因为这一年她卧病在家,所以我才来看望一下她,顺便带了一些学习资料过来。不过我倒是从没听他提起过自己还有个妹妹呢。”
“抱歉,刚才我还没有说完,我是半年前才被宋家收养的,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在苏芸的带领下,宁秋水和莎莎重新回到了山间小路,沿着道路继续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