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弑仙
“修仙者肆意屠戮凡人，修为定会倒退，你也瞧见了，我杀了凡人后，便直接从第二境跌落到第一境。”
道人脸色阴沉，无奈地摊手解释道。
接着，他又缓缓说道：“修仙界中流传，第二境者若杀戮超过一百个凡人，就会坠入第一境的炼脏境。
第三境者杀一千凡人，便会跌落第二境，第四境者杀一万人则会掉落第三境，往后诸境皆是如此类推。”
“原来如此，这下算是明白前世为何这老道不杀禁卫军了。”陆靖云心中暗自思忖。
“究竟什么样的人可算凡人，什么样的人又能称作修仙者呢？”陆靖云继续追问道。
“拥有修仙资质，且开启了修仙之路的，便可算作修仙者，尚未开启修炼之路的，自然就是凡人了。
判断是否踏上修行之路，只需看其有无修炼修仙功法即可。”
道人用右手轻轻抹去嘴角的血丝，神色平静地回应着。
此时，他已然知晓自己性命无忧，依他判断，陆靖云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陆靖云对他那些小动作毫不在意，只是问道：
“且说说你所知晓的修行界，何处有宗门招收弟子？”
道人盘膝而坐，缓缓说道：“掌控虞国的修行宗门在东边，名为百岳宗。
我便是百岳宗的外事弟子，职责便是将虞国境内有资质之人送往百岳宗。
仅今年，我已送了三十人入宗。
在这世间，每一个凡人国度背后，都有相应的宗门或世家把控着。
他们也都会把有资质的人送往各自所属的宗门或家族。”
今年才过去一半，照一年六十人来算，二十年那便是一千两百多人。
陆靖云思索片刻后问道：“百岳宗有多少人？”
道人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弟子加上长老、宗主，大概两百人左右。”
“修仙者的寿元可比凡人悠长，若道人送去的有资质之人都能成为百岳宗的一员，那百岳宗人数怎会少于一千人？
所以，百岳宗招收如此多有资质之人，真的只是为了收作弟子吗？”
陆靖云紧紧盯着道人，不放过他表情的丝毫变化。
道人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而后说道：
“你猜得没错。被送进百岳宗的人，大多成了宗门长老的药材，仅有少数资质极为优异之人才会得到无人修炼过的功法。
其他宗门、世家掌控的国度，亦是这般情形。”
陆靖云听闻，心中一沉，没想到这修仙世界如此残酷，看似风光无限的修仙背后，稍不留神，就会沦为他人的药材，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怎样才能成为百岳宗的正式弟子，而非药材？”陆靖云毫不犹豫地直接发问。
道人上下打量了陆靖云一番，面无表情地说道：
“当你成为宗主或者长老的后代时，自然就能成为百岳宗的正式弟子。
我家祖上曾是宗门长老，所以我才有机会成为百岳宗的外事弟子。”
“只有宗门高层的后代才能成为百岳宗的正式弟子，这可不就是修仙版的门阀吗？
而且还是极为固化的门阀。”
陆靖云心中这般想着，脸色也不由变得难看。
他不禁想起第一世中的门阀之世，那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混乱年代。
可惜，修真界并非凡人界，若是在凡人界，陆靖云大可借助科技之力，用数十年时间研制出所谓的众生平等加特林，想要终结门阀时代并非难事。
但在这修真界，若不成为最大的门阀，最强的修真者，根本就没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有没有其他宗门招收普通人为弟子呢？”陆靖云仍不死心地继续询问。
道人摇了摇头，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微微颤动，却最终没有言语。
陆靖云见状，立刻将气血运转至右手掌心，猛地一掌拍出。
道人像被射出的炮弹一般倒飞出去，径直撞裂了眼前的围墙。
陆靖云走到道人面前，冷冷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噗！
道人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若不是修仙者，此刻怕已是性命不保。
“除非，加入仙侠联盟。”道人用手擦净嘴角的鲜血，平静地说道。
仙侠联盟？这名字可真够土气的。
“仙侠联盟？为何取这么个名字？”陆靖云满脸疑惑地问道。
“仙侠联盟之人认为，修仙者理当存有一丝侠气，应为天下人开辟一条晋升之路，不该以人来炼丹。”
“可修仙本就是一场与天争命，以求活得更久，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可修仙者大多自私自利，只信自身之力，侠气从何而来，又何须侠气。”
老道越说越激动，话语中满是不屑，仿佛那些倡导为世人留一线生机、留一条晋升之路的“仙侠联盟”之人尽是虚伪之辈。
陆靖云没有搭话，他不过是个初入修行的小角色，无力改变这等局面。
此刻，他一心只想寻得能让自己安心修炼的安全之法，不愿沦为他人的药材。
他心中虽想知晓如何加入仙侠联盟，却暂且按下不表，因为有更紧要之事需先询问：
“你不过是百岳宗的外事弟子，既非核心成员，更非高层，想必你修炼的《观雷锻体诀》在百岳宗并非什么重要功法。
现在，把后续功法交与我。”
说话间，陆靖云调动全身气血，右掌之上隐隐有雷光闪烁。
看到陆靖云这般举动，老道明白他运功并非只是吓唬人，若不答应，他定会出手，同时也清楚，《观雷锻体诀》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对方虽不会杀他，却定会将他的价值榨干。
没有过多犹豫，老道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简，那玉简看上去平平无奇。他左手拿着玉简，右手掐诀施法。
一道霞光打入玉简之中，玉简瞬间散发出屡屡微光。
老道将玉简抛给陆靖云：“后续功法皆在其中。”
陆靖云接过玉简，贴于额头之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篇功法，正是《观雷锻体诀》的后续功法。
“只是功法中描述，要想突破到第二境，就得需要百岳宗的雷纹剑接引天雷，以天雷淬体。
下一世得想个办法加入百岳宗才行。”想明白这些，陆靖云收起玉简。
“如何加入仙侠联盟？”陆靖云目光锐利地盯着老道问道。
老道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陆靖云。
随后摇了摇头，解释道：“仙侠联盟之人，好似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我并不知道他们的驻地所在。”
老道的回答，陆靖云在询问之前便已有所预料，可当亲耳听到时，心中仍不免泛起一丝失望。
“你对着天道发誓，保证刚刚给我的功法以及所说的话没有差错，若是有假，你立马遭五雷轰顶而亡。”
陆靖云眼神犀利地注视着对方，不给其丝毫拒绝的余地。
考虑到陆靖云的态度，老道知道他对自己给予的功法和言语并不信任。
这一点，他倒也能理解，换做是他，怕也不会轻信于人。
他之所以跟陆靖云说了这么多，一是因为怕死，二则是他暗中已向宗门长老发送了求救讯息。
只需等待半刻钟，宗门长老便能赶到，到那时形势逆转，自有长老来处置陆靖云，他也无需担忧功法泄露之事。
想明白这些，老道立刻发誓道：“我，卜泽杭对天发誓，若是刚刚给陆靖云的功法以及所说的话有半句虚言，立刻让我受五雷轰顶而亡。”
话音落下，天空中响起一声闷雷，这是天道在回应老道的誓言。
确认老道所言属实，感应到自己有强烈的生死危机，猜测到对方通知百岳宗的强者。
陆靖云运转功法，一掌朝着老道拍去。
老道本就身负重伤，年纪又大，气血衰败，哪里是陆靖云的对手。
不到半刻钟，陆靖云便取了老道性命。
就在陆靖云收起老道的储物袋与铜炉之时，天空中雷声滚滚，与此同时，只见远处天空中有一人周身火焰缭绕，正疾速飞来。
“是谁，竟敢杀我百岳宗弟子。”
一道霸道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
见此情形，陆靖云深知自己绝非来人对手，性命难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沟通【光阴宝镜】。
“速速回到最初的锚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