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小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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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睁着眼说瞎话的曹枯

“妹夫,妹夫!”人未至声先闻,东苑客厅曹枯爽朗的笑声出现,王发起身看向了门口。

就看到曹枯畅怀轻笑着大步流星走过来。

“堂兄!”王发作揖问候。

“唉,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曹枯上前一步亲切的拥抱了一下王发,拉着王发的胳膊便高兴道:昨夜你大婚,本来呀昨天夜里就该好好的喝顿酒,现在去也不迟,走,妹夫,喝酒去!”

“我想向堂兄打听件事,这平阳县衙的县吏是全部辞官了,要是全部辞官,麻烦堂兄再给我招一批能干的县吏?”王发纹丝不动的笑问道。

“这个啊!”曹枯闻言也停顿了下来,撒开了王发的胳膊,装傻充愣的笑道:“坐下来说,怎么回事啊,听说妹夫你下午是去县衙,这是发生了什么?”

和后世完全不一样,客厅之内并没有椅子之类的东西,而是落地茶几,地上有很软的毯子,人坐在毯子上。

王发瞅着曹枯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一副装傻充愣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心中一阵的冷笑。

侯府平时若是曹枯主事,不知道县衙的事情鬼都不信,他甚至可以确定就是曹枯在使坏。

虽说这曹氏宗族盘踞乡里,但也不是每一个人曹家人,都能够对县衙指手画脚,能插手县衙的事情,定然是族老或者一方主事这种在曹氏宗族有着极高地位的人。

而能让一个县衙的所有县吏无条件服从的离开县衙,他认为即便是曹氏其他几个庶宗族老也做不到这一点。

平阳侯曹襄应该不会下这种命令。

河东郡太守番系……在平阳县县衙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所以,大概率是嫡宗宗首。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毕竟,他对曹氏宗族还没有足够深入的了解,具体的运转方式,他也不知道。

但是,面对曹枯这种装傻充愣的行为,王发也不客气。

“堂兄,要不开门见山,谈一谈?”王发不见喜色,面无表情的盯着曹枯。

“哦?”曹枯随手拨着栗子,笑吟吟的问道:“妹夫这是何意?”

“县衙的县吏是堂兄干的。”王发一口咬定。

“妹夫,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和莹儿的夫君,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成为平阳县令,咱高兴还不来及,那必须是鼎力支持!”曹枯面不改色的笑道。

“宗族也分亲疏远近,那敢问堂兄,在平阳县,除了堂兄,何人有那等影响力,短短片刻,便能让县衙几十名办公的县吏离开县衙,留给我一个空荡荡的县衙?”王发眸光深沉的盯着曹枯。

“官府之事,我怎么会知道……咦,妹夫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吗,还是从什么地方道听途说,千万别信,绝对不是我!”曹枯坚决的否认。

“不需要证据!”见曹枯油盐不进,有恃无恐,王发肚子里翻江倒海,却是话锋一转道:“我来呢,也不是要和堂兄讨论是谁指挥着县吏在我到县衙前离开县衙。”

“我看了今年春耕的记录,发现一个问题,安宏负责的封地田耕种,夏飞负责的食邑田耕种,但是在夏飞的记录中,有征发三千田役的记录,同样有官奴耕种官田的记录。”

“所以,在县衙的记录中,夏飞是用了六千人用了七天的时间,动用了一百头耕牛,五百匹耕马来耕种两万亩田地,却只耕种了三千亩地。”

“一头牛一天耕种四到六亩地,一匹耕马一天耕种三到四亩地,七天的时间却只有三千亩,至少少了一万亩的耕种量。”

“同样,我也没有证据,只是县衙记录的存在这个严重的问题,夏飞以权谋私或是渎职,这样的县吏,理应是该被抄家流放的。”

王发纯靠一张嘴的胡说八道,仅靠县衙的公文记录,只能说明夏飞办事能力不行,严重的浪费劳力。

想要进一步定罪,必须是要调查掌握夏飞动用徭役耕种封地田的实证,他当然没有。

曹枯也不笑了,认真的盯着王发。

没想到这王发竟然有点子能力,竟然在半个时辰内便在成堆的公文中发现了这个问题。

没错!

县丞夏飞的确是以耕种官田的名义征发三千田役给其他几个庶宗的嫡宗春耕。

这件事也不是就今年如此,自景帝二年削藩策之后,这样的耕种方式已有二十八年。

“所以呢,驸马来我这里做什么?”曹枯面容一肃的盯着王发道:“县吏以权谋私,贪赃枉法,渎职等罪,佐贰官员上报郡府,证据确凿,没收全部财产,官员处以笞刑并及亲男丁刑徒十年以内,女为官奴八年以内,罪行严重恶劣者,数倍惩之及死及后及三代以内。”

“驸马身为县令,发现此等问题,去查证据就好了,查到依法查办,无可挑剔。”

“这种事情,驸马找我有什么用,我一介平民,没有半点官职在身,还是驸马坚决认为是我指使的,如果驸马有证据,那带着衙役将我也一并法办了就是。”

曹枯有恃无恐的盯着王发,倒是要看看王发能怎么办。

不明说,这就是给王发的抉择。

一个县令而已,对旁人来说这是一辈子的终点,对身为侯国驸马的王发来说,这只是人生的起点。

就这么简单!

嚣张,还是嚣张……真的嚣张,王发瞅着才曹枯的面容,似乎上面只剩下‘嚣张’两个字了。

但是……还真拿曹枯没办法,就算是他最后费尽力气查到曹枯的头上,对曹枯而言,随手缴纳赎金就没事了。

更何况,他要是能查到曹枯那儿,那他在平阳县就已经说一不二,是真的青天大老爷了。

“呵!”王发笑了笑,同样吃着栗子,喝着茶水,笑道:“堂兄说笑了,我来呢,也不是要和堂兄讨论三千田役和耕牛,耕马去了哪儿。”

“哦?”曹枯顿时面色舒展,眉头轻挑,好奇问道:“那我倒是好奇,妹夫寻我而来是要做什么!”

“我和堂兄打个赌,不知堂兄是否感兴趣?”王发淡然笑问。

“洗耳恭听!”曹枯好奇道。

王发轻轻的掰开了一个栗子,紧紧的盯着曹枯:“夏飞的三千田役和耕牛耕马,春耕之前我不过问,也不关心,就赌三月底,我能不能完成四十三万亩的食邑田春耕。”

“在此之前,县衙,我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