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别闹,反差不是这么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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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圣旨

当天中午,乾君逸便赶回了庇寒厦。

【司天监官正报:光盛18年,十一月廿四曜火。多云转小雨,-9~5度,宜:室内运动,忌:旅游外出。皇恩浩荡,特此诏告京城子民,持续降雨,注意保暖、预防感冒。礼部特讯来报,庇寒厦一期工程已全面完工,今晚长街宴开席会上,将邀请……】

昨晚是剪彩晚宴,今晚又是开席会,庇寒厦本是民生工程,狂欢的却总是上流贵族。

乾君逸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居民们明明都是第一次见到他,可他却像一位熟络的老朋友……

新城区才建好一个月,入住率便达到六成半,接近七成。

这是属于八百万人的乔迁之喜,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街上便已经挂起了红灯笼,家家户户也都贴上了对联。

原本还有些阴冷的天气,也早已被街上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就连人们口中呼出的热气,都沾着几分喜庆。

这样幸福而纷闹的下午,乾君逸已经反反复复经历无数次了;

可每当他回想起那片废墟,依旧能感受到一阵不寒而栗。

乾君逸支开了清道率,只带上了沐雪,轻车熟路地做着实地道路规划。

“小二,叫你们黄老板出来!门口这条路是消防通道,我已经通知巡防营了,两刻钟内把道路两侧清理干净,不然罚款!”

虽然这次没开车,但还是顺路找到了之前拦轿喊冤的老妇人,安慰她道:

“大娘别怕,我同学的老婆的父亲的女婿的同学的姑姑,是通政使司,你这事我给你做主!”

……

“装修税?木工税?供能税?还按螺丝收税?我大启律法里,可没有这几条,收了多少钱给我原路退回去,不然今晚就把你这狗官拉去承天门前,给刽子手练手!”

……

“零下三度,叫一群十一、二岁的学生穿那么少,去长街宴开席会上跳舞?把这个节目换掉!换什么?你给我抱着你太奶的骨灰上去唱歌去!”

……

这些事倒是不急,只是来都来了,不顺路安排一下,心里堵着慌。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乾君逸才上车离开。

没有做任何事先通知,直接去了空荡无人的飞檐广场,随后命人展开全息沙盘,调出了整个庇寒厦的结构模型;

无数次的重来,每一条街道,烂熟于心,每一根梁柱,浮现在脑海。

之前几次的抢修,虽然提供了帮助,但现场指挥都是交给白尚书,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工部尚书本身权力范围有限。

而这次,乾君逸决定自己来。

在沙盘投影上,根据电脑演算的结果,修改调整了抢修方案,准备工作全部做完,心一横,开口道:

“沐雪,帮我接通御书房。”

……

不到五分钟,那些参加“开席会”的宾客们,从庇寒厦陆续被送到飞檐广场。

各界名流,纷纷下了车……

各个行会老板、五军营佥事、翰林院博士、国子监教授,还有太常寺的当红明星;

穿着光鲜艳丽的衣服,让下仆撑着伞,满脸不悦与疑惑。

而刚下车的白尚书,一看见乾君逸,便心急如焚地小跑了过来,拱手问道:

“世子邸下,下官方才接到那御书房传奉,闻言您说庇寒厦要塌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乾君逸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如果没猜错,那群魔修的眼线,已经渗透各界,只要自己一透露庇寒厦的秘密,他们就会催动“裂解剂”;

所以为了争取更多时间,这次除了皇上,乾君逸并没有通知其他人……

不过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这白尚书究竟是接到传奉,还是宫里的内人通风报信,就不得而知了。

“庇寒厦的擎天柱内,被预藏了特制‘裂解剂’,白大人安排几个人,将顶层的擎天柱切开,便能看见里面的东西……对了,带上护卫。”

说着,拍了拍尚书的肩膀,按下了倒计时,又减去了五分钟。

坍塌倒计时——2:04:52

光割机乾君逸也早就带来了,省得他们到处找。

工部的人,急得团团转,而其他宾客,依旧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然而此时,长公主却已经和瑞王打过电话了,快步走向乾君逸,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君逸,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不先与你父王商量,竟然直接去叨扰陛下!”

“姑姑,事急从权……”

其他人一听,却脑补出了一番狗血剧——这小子又在整活。

说实话,那光盛皇帝会不会相信自己,乾君逸心里也没谱……

在说完前因后果后,光盛就说了一句:“朕再考虑考虑”,便结束了通话;

但若直接让父王出面,肯定不会将现场指挥权交给自己的,也只能先赌一把,行不通再另想办法。

不过,光盛皇帝对于“恸孤老人”的渗透,并非完全不知情……

在乾君逸透露了皇宫内藏匿的几处邪阵、魔蛊,与炼尸房后,能明显听得出,光盛的语气还是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

众人看着对面耸立着的庇寒厦,怎么也想象不到它会坍塌。

那些攀附瑞王府的人,口是心非地说着客套话,剩下的依旧是躲着乾君逸的视线,在人群中窃窃私语,阴阳怪气。

“哟,我说昨晚瑞王世子怎么没来,原来是在这候着?”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世子说庇寒厦的建造有问题,随时可能坍塌。”

“他不觉得尬吗?这也要来指手画脚?”

对于这些闲话,乾君逸虽然听不见,但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看着沙盘,默默等待着。

而混迹人群中的白梦璃,反倒被三言两调侃得面红耳赤,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屈膝颔首道:

“世子邸下,年关将近,今日乃庇寒厦贺宴,百姓喜迎乔迁,万家合欢,邸下若是不嫌弃,梦璃愿伴君共赴雅楼一叙,不必在此……扰得众宾不悦。”

她此话一出,聪明懂事、大义凛然的形象,体现的淋漓尽致;

反而乾君逸一个25岁青壮年,被18岁少女当小孩子哄,显得更为荒唐。

可说是要陪乾君逸,却满脸嫌弃与厌恶;乾君逸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白梦璃,我不是来这开玩笑的,也不是为你而来的,你没必要在这膈应自己。”

“邸下,庇寒厦的建造乃陛下旨意,御赐天下勤工子民,以慰辛劳;工部上下齐心而作,就算您质疑,也该给出证据,而非空口为凭,况且连瑞王殿下都未曾知晓,您又是从何得知?”

乾君逸没有再理她,只是叹了口气,心中暗骂这二货皇帝,这种事竟然都把不住口风,早晚药丸。

见乾君逸不动声色,白梦璃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退一万步来说,邸下若真是担心庇寒厦偷工减料,大可直接与家父说,工部必然上下彻查,怎敢马虎?”

听完这话,乾君逸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无非就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去皇上那里参了他爹一本?

这时,旁边的长公主,却接通了御书房:

“陛下,妾身现在就在庇寒厦附近,与贤侄、白尚书等众宾在一起,方才也与瑞王通话过,王兄他并不知情……君逸他年少懵懂,这边交给我便好,陛下您就不必费心了。”

“姑姑!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逸,不要闹了!”

长公主厉声呵斥道,乾君逸却也怒上心头,指着远处那片巍峨楼城,反问道:

“那要是庇寒厦真塌了,你负责吗?!”

“你这孩子……白尚书已经派人去查验了,纵使如你所说,真有不测,也应先查明虚实,再做决定,怎能如此冒失?!”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这话也并无道理,乾君逸无言以对,只觉心力憔悴。

正当大家怨声载道时,终端广播里,却突然传来一则急讯……

广播里的掌印太监,用尖锐宏亮的声音,高声念道:

“京城三省六部、五监九寺听宣!奉传圣上口谕:大厦匿患,靖祸挽灾,六部协同,百官领命,此皆遵瑞王世子乾君逸调令,重任钦差,如朕亲临,违者抗者,革职问罪!特此布告众卿,咸使闻知。”

此消息一出,整个广场陷入一片死寂,噤若寒蝉。

但回过神来,众人对皇上的用意,突然有了另一种猜想——小题大做。

就算这大厦真的要塌了,也远不至于让三省六部、五监九寺全部来帮忙,颇有一种“你要闹就看你闹”的意味。

不过这一切,正合乾君逸的意:

“白大人,抢修行动总纲,已经发给你了,通知所有人,准备加固擎天柱,行动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务必全部加固完毕。”

说完看了眼时间,坍塌倒计时——1:58:21

由于此时光割还未完成,裂解剂也还没被发现,此时工部众官慌归慌,却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旁边的工部侍郎听完这话,气急败坏地咬牙反问道:

“邸下,您知道这片楼城有多少根擎天柱吗?就算全部同时开工,别说一个时辰,就算一天……”

“擎天柱一共108根,其中核柱36,辅柱72。要是修不完,你们就等着这片楼城塌吧!我没有预留时间,这就是死线。”

乾君逸一边提高了音调,厉声警告道;一边飞速操控着终端,将早已写好的邮件,加上御令认证,抄送六部。

随后,又接通了另一个私人账号:

“布鸽,工部总控网庇寒厦中央权限、礼部网监安全密钥、枢密院通行证,都已经发给你了。”

对面沉默了许久,随后传来一个稍显俏皮、却略微颤抖的少女声:

“活阎王,你来真的啊……就不怕我留后台什么的?不不不,啪——啪——!我嘴欠,当我没说。”

工部众人不敢抗旨,也担心大厦真的有问题,只能按照乾君逸的安排,纷纷行动起来。

乾君逸又继续安排道:

“沐雪,通知将作监和所有京字重工,开工备料;通知户部,即刻起全城交通管制,强制征召工建劳务,限期一刻钟全部到位。”

听到这样的安排,周围的人都瞪圆了双眼,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