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我一直都在。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愣住了，蜷起了身子，声音越来越低。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少爷，呜呜呜”
“方芳，别哭”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少爷，少爷”方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血尸。
“在，我一直都在”
万象笑了，眨了眨眼睛。
……
“哎哟，方芳，你该不会因为我总说你笨，怀恨在心，要给我致命一击吧”被衣服勉强包成了个粽子的万象故意说道。
不过看见了方芳仍旧不停滴落的泪水，知道没有起到效果，无奈叹气。
“好了，你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我昏迷前，徐三就在附近”
“可～”
“放心，少爷我命大，去喊几个人过来也好，你难道要我一直窝在这冰天雪地里”
犹豫了一下，芳芳点头：“少爷你等着”
她飞快跑走，身影消失不见。
躺在湖面上，万象闭合了双眼。雪一直是雪，自从来到这个小渔村，他都要忘记了，这个世界同样拥有明媚的春天。很快这个被包成粽子的躯体，渐渐淹没在雪中，只有脑袋还勉强露在外面。
“噗噗”
万象睁开眼睛，浅棕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个子不高，甚至有些消瘦，长着张娃娃脸。头发乱蓬蓬的，脖子上围着条纯白的围巾，然而身上却穿得很单薄。
“我以为你就会那样死去，害我白白等了那么久”那人咧嘴笑道。
万象白雪覆盖下的躯体上，体表已经结出了道道血痂，更为严重的切口处也开始有麻痒传出，然而这一切都并没有让万象有任何庆幸他一苏醒便感到自己正被人窥视，于是，果断劝走了方芳，希望不要连累到这个女孩。
“你也是来杀我的”万象撑起身子坐起，这牵动起伤口，让他差点叫出来。天可怜见，他原本生活在一个手指被划破口子，都要打120的时代。如今莫名其妙被人砍了这么多刀，竟然还要靠自愈，而且似乎马上还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是万家要杀你”那人蹲下身子打量起万象。
“认识一下吧，我叫万饿，其实我一直好奇，一个连契令都没有的家伙，带着一个蠢到忘记仆人职责的小丫鬟。是如何被列上追杀榜榜首，更是如何在万家的。围追堵截下逃到这边陲小渔村里。不知可否能为我解答一番。”
震惊于自己榜首大哥的位置，万象隐约觉得这可能和自己是穿越者有关，但问题是他只是碎片化接收到了他穿越之前的一些记忆。自己为什么就这那么跑到这个小渔村，他并不知道啊！
“咳咳，万大哥，我，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万象看着对方的娃娃脸，内心有一些羞耻，他觉得自己貌似比对方大一点，当然人不可貌相就是了。
他颇为坎坷的看向这少年见他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接着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便那么一动不动。
这人多少脑子有点问题，万象与对方对视，内心腹诽以掩盖对死亡的究极恐惧，这是自己作为穿越者的自尊。然而帅不过三秒，惨呼出声，丝丝缕缕的血液渗出方芳用来包住他的棉袄。
万象方才那些自愈的伤口，诡异的又往外不要命的渗出鲜血。
万象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活了过来似的，纷纷暴动，那难以言说的痛楚，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恨不能就那么死去，然而接着万象体表浮现出淡淡金色的符文，体内的血液受到压制似的平静了下来。
万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更多的动作，等到万象缓了一口气，他才开口道：“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我才试着自己找寻了一下答案，结果令人头疼的紧，唉，算了，反正我也不太关心这件事情，都是无趣的东西”
“不过”
万饿揉揉揉脸，忽然很严肃。
“接下来这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你要认真回答”
你个魔鬼，无力起身瘫软在地。万象无声呐喊，不过他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对方并没有展现十足的恶意，或许，还有转机。
“是这样的”万饿悠然开口道：“我是一名孤儿，在一个小村子里生活那儿。的人都还不错，至少我成功活到了七岁，不过也就在这一年，村子覆灭了，那个偶尔会给我粥里放鸭蛋的老婆婆，便那么倒在血泊里，和她那愚蠢的孙子一样，再也没有起来”
当时我既恐惧又茫然，逃出去后，兜兜转转几年，因为契令，我成为了一名杀手，而那群覆灭村子的家伙也发展成了一方大家族。
不过我毫不犹豫展开了复仇，当最后那个家族的人倒在我的身前时，我便已经成为了人人得以诛杀的魔头，日复一日，总有人前来被我杀掉。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直到一个自称是和万氏代行者的人找到了我，说能帮我摆脱现在的局面，前提是以后只为万世杀人，我答应了，于是获得了这个姓氏，虽然似乎并没有更少杀人，但的确我不再被人人喊打，甚至会有人讨好我，我并没有更少杀人，人们为什么会有那态度上的改变，是因为我姓了万吗”
万饿一脸诚恳的望向躺在一旁的万象。
“你又是否可以告诉我这与生俱来的姓，与这被赐予的姓又有何区别”
静静地听着本就容易意共情的，万象陷入了沉思，事实上以他在地球上的见闻很容易讨论些似是而非故弄玄虚的回答。以此显现出自己对对方处境的理解，拉近双方的关系，不过他并没有那么说，无论是地球，还是这里，不幸从未缺席，而那些遭受到不幸的人需要的不是多么漂亮的开解，也许仅仅是真挚的回答和尽力的感受。
想到这里万象很认真的回答：“得知你经历的那些事情以及困惑，我并不能给你足够深刻的回答，不过就所谓姓什么而言，有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实，天生而来的姓是父母赐予的，而后者显然并不是，如果非要进行比较，我想你需要考虑的是，那个人是否如你父母一般在乎着你”
“是吗”万饿收回目光。
“听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他站了起来，笑了笑。
“不过，还算有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