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宫廷:缚光何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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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夜色

夜暮暗沉,宫道中零星的几盏灯光更为这座华丽的宫城增添了几分诡谲。

苏黎跟在陆时渊身后,走的很慢,时不时抬眸扫向他,眼睛有些紧张的滴溜溜的转着。

直到被陆时渊抓包,“玩够了?外面很好玩嘛?”

“呃。”苏黎一时该不知如何回答,索性闭口不言。

“昭宁公主你可知道,你的身份,一旦被父君知道你出宫,那可……”

“我错了。”苏黎认错飞快,“都是我的错,太子殿下怎么处罚都行,千万不要告诉君上。”说着苏黎双手合十,一脸祈求,“真的,求你了。”

“晚了。”陆时渊面色不明,“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君上的眼线众多,你径直就出了宫,你就不想一想你和沈二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苏黎被陆时渊吓得一愣,夜晚的风凉,晚风一吹,背上浸了一层细汗,冷入骨髓。

见苏黎面色发白,顾扶书急忙圆场,“昭宁公主别怕,太子殿下吓唬你呢。”

“什么?”

“守宫的侍卫传消息到殿下这里时,殿下就把消息压了下去,所以,昭宁公主还请安心才是。”顾扶书笑着安抚她。

“以后要出宫,去哪和孤报一声,别和沈二一声不吭就走了。”陆时渊撇开脸,有些傲娇地叮嘱一句。

“是啊,殿下和我在宫门前等了你们半个时辰了,就怕你们赶不回来。”顾扶书补充。

“谁等他们了,扶书快把人送回去,大晚上的穿着太监的服饰在宫里乱逛,成何体统。”陆时渊板起脸,“本来近期事务就繁忙,别再整幺蛾子了。”

“是。”苏黎不禁扬起笑容,“原来太子殿下没有沈二说的那样……”苏黎故意戛然而止。

陆时渊气笑了,“沈二又编排孤什么了?”

“没什么,他觉得太子殿下对他不好,可是昭宁看来,沈二公子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呐。”

“孤对他还不够好。”陆时渊拍了拍顾扶书的肩膀,“扶书,你看到了吗,沈二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一天到晚闯那么多祸,父君让我约束他,我何曾拘过他,每次的烂摊子不都是让我收拾,他可比扶书难管多了……”

听着陆时渊絮絮叨叨的话,苏黎也放大了笑容,故意大声说,“这话您就该对沈二公子说清楚才是呢。”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直接从高高的宫墙旁一跃,落在了他们身后。

“沈二公子,听清了没有呐。”苏黎狡黠一笑,“沈二公子还在酒楼作丧气之言呢,殊不知太子殿下可未曾偏心过半分。”

陆时渊更气了,“宫门马上就落钥了,扶书今日在宫里住是过了明路的,你怎么还不走,罢了罢了,现在走太打眼了,你去诲书院……”

“抱歉。”沈淮澜郑重一礼,将陆时渊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口中。

“你这是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更倚重顾扶书一些,把我放在身边只是因为我父亲……”沈淮澜有些羞愧,“是我狭隘了。”

陆时渊上前两步,扶起他,“你这个街头混混,我本来确实想让你置身事外,但此刻你觉得是说话的地方吗?”

众人抬头,扫视了一圈这围得四四方方的宫墙。

“扶书,你把昭宁公主送去雾凇阁,我陪他去诲书院。”陆时渊当机立断。

“是。”

夜色渐深,半轮弯月悄悄探出了头,月色朦胧,憧憧树影同他们相反的身影交叠,少年人的友谊,纯粹而美好。

宫外的驿馆内。

杨鸿云站在谢聿的院落外面,看着屋内的一点橘黄色的光亮,久久没有动作。

鸦青站在杨鸿云身后,试探性地问,“谢公子应该还没有歇息,若主子有事,让属下通传一声,主子您去厅堂静候着。”

“不,别打扰他,估计他正在发愁呢。”杨鸿云微微皱眉,踱步斟酌了一会儿,抬头对鸦青问道,“我刚来之时,让你留意的祁朝历年来的科举之事你有什么眉目了?”

“回主子,祁朝的科举文武并重,向来推崇文武全才,可是属下观察谢公子几日,都不像会武的,倒像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公子。”鸦青如实回答。

“罢了,你去我书房,从一个木匣子里把祁朝这几年科举文考的题目取出来,给谢聿送去,这是我日前向沈将军讨要的,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一二。”

“是。”鸦青领命,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主子,谢公子似乎与咱们并不相干,您何至于如此上心?”

“若让有才之人陨落于尘土,那才是悲哀。”杨鸿云的面庞浮现了几分苦涩,“明珠暗投,岂非过于残忍?”

“是。”鸦青再次抱拳,飞快离开。

屋内的谢聿主仆正在挑灯夜读。

但挑灯的是天冬,夜读的是谢聿。

“哈~”天冬打了个哈欠,看着仍孜孜不倦的谢聿,只觉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谢聿也注意到了他的困倦,左手持书,右手微微拍了拍他,“你若困了就早些睡吧,不用守着我了。”

“不行不行。”天冬迷迷糊糊的,却十分固执地一直摇头,“我得守着公子,我不能睡。”

谢聿也有些无奈,“你东倒西歪地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啊,夜里有风,别着凉了。”

“没事,我得陪着公子……”天冬揉了揉脸,勉强打起来了精神。

谢聿还想再劝说几句,这时,门被叩响,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沉重。

天冬被猛地惊醒,“谁啊?”

“谢公子,属下可曾打扰?”

听到鸦青的声音,天冬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去开门,“鸦青大哥,你怎么也没睡?”

“这是我家主子命我送来的。”鸦青将手中的木匣往前递了递,“这是我家主子给谢公子的。”

天冬接过匣子,谢聿也走了过来,“不知这是什么?”

“谢公子可打开一观。”

须臾,谢聿有些激动地躬身行礼,“夜深不便亲自致谢,还要请鸦青大哥替我郑重致谢。”

“谢公子客气了,那属下就先走了,夜深露重,切勿出门。”

“好。那就恕不远送。”

零落的秋叶落在泥土之上,被夜色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