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谙农村之道
胖妇人的叫骂声立刻引来周围人的围观。
“钱大嫂，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
顾婉晴低声求饶。
她家中虽已落魄，好歹也是读书人，哪里曾见过这种泼妇，更不是其对手。
顾婉晴几次想要站起来，钱妇人用力抓住顾婉晴的头发，指尖犹如钳子般紧扣，猛的一扯，顾婉晴身体失去平衡，脚步踉跄，再次跌倒。她的视线一阵模糊，只能感觉到头发被生生扯拽的剧烈疼痛。
旁边的邻居想要过去劝阻，却被身边的婆娘狠狠掐了一下腰侧。
“你还想去救那只狐狸精。”
“人家有家室的。”
“有家室还勾引男人，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男人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婆娘吵架，只能悻悻低头，不再反驳。谁都知道钱妇人仗着自己弟弟在柴帮当个小管事，明里暗里经常欺负同村人，尤其是刚搬过来的这家。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顾婉晴家里没有男丁。倒是听说前几天捡回来一个男人，农村有独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第二天，顾婉晴私藏野男人的消息在村里流传开来。
“让让，请让让！”
一个瘦弱的男人拼命的往里挤，众人看到是钱小孙，稍稍让出一条道，钱妇人的相公回来了。谁都知道钱小孙是个读书人，多次提及顾婉晴学识渊博。
这下有好戏看了。
看到自己老婆张扬舞爪的悍妇模样，真是有辱斯文，都是邻里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钱小孙想要劝阻，却又有些不敢，最后他咬咬牙。
“都是街坊邻居的，你骂两句得了，怎么还动手了。”
“狗男人，看到狐狸精挨打，你心疼了？老娘在山上崴脚的时候，也没见你关心我，甚至都不背我！”
众人捂嘴偷笑，钱妇人的身体宽度能赶上钱小孙两个，这种要求，怕不是要了小孙的命。
“你……这能一样吗。”
钱小孙气结，又不敢说钱妇人肥胖。
“别挡道！”
钱妇人大手一挥，钱小孙倒飞出去，砸在人群中，半天没起来。
林玉儿哭喊着冲上去，小小的身影像是一道风影般扑向钱妇人，双手死死抱住钳住顾婉晴头发的那只手，张口狠狠咬下，牙齿嵌入粗糙的皮肉，像困兽般拼尽全力。
钱妇人猝不及防，吃痛下尖叫一声，手掌条件反射般松开了。她怒目圆睁，嘴里叫骂着小狐狸精，肥厚的手掌高高扬起，直奔林玉儿的脑门而去。
那力道裹挟着愤怒与狠厉，若是这一掌落实，林玉儿小小的身躯怕是难以承受。
“嗯？哪来的野小子？！”
钱妇人感觉手臂传来阻力，手腕被人死死钳住，难以再往下移动分毫。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个皮肤白净，容貌帅气的男子，看着面生，不像是本地人。
围观的村民纷纷露出几分惊讶与好奇，低声议论着林清的举动。
“这人是谁啊？还真敢出头？”
“怕不是想要英雄救美吧？”
有人嗤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只可惜，这出头的鸟儿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挑错了人啊！”
另一位村民摇摇头，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钱妇人可不是个善茬，她那弟弟回来，怕是要把这小子的腿打断了！”
话音未落，不少人都暗暗点头，显然对钱家兄妹的手段颇为忌惮。
而林清站在那里，一身淡然的模样，却显得与周围的议论格格不入，根本没把这些威胁放在眼里。
顾婉晴被拖行了三四米，凌乱的发丝散落肩头，衣角处隐约可见破损的痕迹。
然而，这些肉体上的狼狈远不及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更让她难堪。那些女人冷嘲热讽般的戏谑眼神刺得她几乎抬不起头，而男人们那带着几分贪婪与侵略意味的注视，更让她浑身不自在。
头顶传来的不是疼痛而是温柔的抚摸，林玉儿泪眼模糊中愣了一瞬，旋即抬起头，一时间怔怔的望着来人。片刻后，惊喜如潮水般涌上脸庞，声音哽咽着喊出一声：“三哥！”
她急忙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带着几分迫切和依赖扑向林清，那细瘦的小臂牢牢抱住了他的腿，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依靠一般，再也不肯松开。
顾婉晴原本以为自己是幻听，微微愣住，毕竟林清想要下床走路，按照曹大夫所说，最少得一周。她双手撑住地面试图站起来，还未完全起身，就感到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她稳稳抱起。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肩头的温暖令人心安，顾婉晴身形一顿，怔怔地抬头望去。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时，她一向在外人面前坚韧如铁的眼神骤然软化，涟漪般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她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只觉喉头哽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吐出。
钱妇人见自己被无视，脸色铁青，心中怒火翻涌，她猛的扬起一只手，带着呼啸声直奔林清脸颊而去。
啪！
然而林清的反应快如闪电，松开钳住的手，干脆利落的落在钱妇人肥厚的脸上，一道鲜红的掌印迅速浮现，刺目而清晰，几乎能看清指节的轮廓。
钱妇人踉跄着后退几步，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围观的人纷纷避让，生怕被她庞大的身躯波及。
钱妇人捂着脸，耳中轰鸣作响，一时间竟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盖过街道的嘈杂声，震得人群心头一颤，连空气都凝滞了片刻。人群中，不少人对视一眼，仿佛想起了什么。一些脑筋转得快的已经将眼前的情形与前几天的传闻联系起来。
据说顾婉晴从山上救回了一个男人，此前也有传闻是她相公，但没人信。
那一巴掌，不仅仅是打在钱妇人脸上，更是给其他一些宵小之辈敲了一记警钟——这个男人不好惹！
“你……”
钱妇人指着林清，气的脸颊肥肉一阵抖动，挽起袖子便要上前讨要说法。
“怎么，另一半脸也要尝尝滋味？”
林清眼神一沉，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逼人的锋芒。他并非有暴力倾向，但护家人的底线无人可触。
动他家人？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在他眼里都是敌人，而对待敌人，就不会讲什么男女之分。
尤其在落后的地方，一旦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懦弱，周围的人会像是秃鹫那般将你吞吃干净。
林清看得出钱妇人想要拿顾婉晴立威，而他也是这么想的。这段时间，顾婉晴吃了不少苦，他正愁怎么改变一下周围人的认知，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钱妇人脚步一僵，愤怒与忌惮交织在脸上。她虽体型肥硕，却不过也是寻常村妇，哪里敌的过林清这样的青年？
林清在天虎宗虽没习的什么招式，但一年如一日的挑水生活早已将他的体魄锤炼出来，别说普通的村妇，就算是一群青年围攻，也未必能短时间内将他打倒。
“你给我等着！”
钱妇人狠狠瞪了一眼林清，声音尖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她随手抓起瑟瑟发抖的钱小孙，转身便往人群外挤去。她那肥硕的身躯虽显得笨拙，却不妨碍她动作的迅速，她恨不得立刻逃离这片让她颜面尽失的地方。
“承蒙各位乡邻照顾，我是顾婉晴的相公——林清。”
林清自认为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但周围人的眼神，像是看瘟神一般，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赶快走吧！”
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上前，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