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凶威渐起
“伍子，你这是拥护啥？”
听到秦达要为那个跳大神的日遗刘樱子置办萨满行头，杨海平有些不解的问道。
“杨叔，你也说了这是咱的民俗，她穿该穿的行头愚弄人，咱说不出什么，谁让他们信呢！”
这话说的在理，杨海平也点了头，但秦达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汗毛倒竖了。
“但她穿小畜生的皮愚弄咱，那不是弄咱祖宗么？这点是原则问题，她再这么弄，我特么找机会给她弄山里，让山牲口欻欻了她……”
用不着看秦达表情，杨海平就知道这货是个敢说敢做的，对此他也只能一叹说道：
“伍子，你真不该听你爹的，你这脾气就是块当兵的好材料啊！我先去刘庆宏家看看，估计他今天也得发烧，这是正常反应，不连续烧问题不大。”
杨海平走了，刘庆东家院里的乌里乌鲁、口齿不清的请神调也戛然而止。
秦达抬头，正好与那个叫刘樱子的萨满神婆对了眼。
看着她脸上的眼泪，感受着身旁刘明义不断加力的双手，秦达用左手向刘樱子轻挥，今天就不打算跟她计较了。
刚刚正在刘庆东家院子里跳大神的刘樱子，在刘明义他们三个来的时候就看到了。
因为刘明义家就跟她家前后院住着，老头没少照顾她们家里。
刘樱子学着跳大神，也是刘明义在屯子里找了学过点神调儿的神婆子教的她。
谁曾想，明义大爷带来的小秦炮，只扫了她一眼，就变的杀气腾腾的，好像她就是糟蹋庄稼的山牲口一样。
之后又见到秦达一下挣脱了明义大爷的拖拽，要奔她而来，刘樱子就被吓哭了，本来就不咋会唱的神调儿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茬，向阳屯围观的人也看到了，但也真不敢说什么。
这里虽说是林区山根底下的屯子，但大部分人还是以种地为生，对于跑山的猎人本就敬畏，更何况是秦达这个一夜杀生四十余的小秦炮？
还有一点就是，这里是刘庆东家，他们家没挂白幡，就是因为小秦炮请来了边防的军医。
刘庆东、刘庆宏兄弟，虽说跟刘明山、刘明义不是一枝，但一样也是没出五服的实在亲戚。
刘庆东家不乐意，差不多就等于向阳屯的刘姓人家不乐意。
人小秦炮是刘庆东、刘庆宏两兄弟的救命恩人，即便他砸了刘庆东家的锅，这事儿也得忍着。
见自己刚刚的动作，搅了刘庆东家跳大神的场子，秦达便对刘明义说道：
“刘叔，你去安抚几句，她要是听话，你就找找村里的妇女，给她置办一身新行头，去刘庆宏家的时候别再这么穿了。”
虽说明知道自己是在多管闲事，但秦达心里也有他的底线。
他爹、他二叔、他三叔都是在北棒战场百战余生的老兵。
这事儿没看见只是听说，他可以当不知道的，亲眼看见了，刚刚没砸破刘樱子的头，就算是他克制到位。
“唉……你这孩子……”
这年月，秦达这种能在外面镇住场面的才算是好孩子，而不是长的油头粉面、可可爱爱的那些。
刘明义虽说在感叹，但眼中对秦达的喜欢却藏不住。
进了刘庆东家小院跟刘樱子说了几句，请神调儿渐起，围着看热闹的才把视线从秦达身上转向了刘樱子身上。
“三小子，我刚刚一问行头的事儿，才知道骑驴找驴了，茂林家老太太早前儿就是在这一大片都正经有名的萨满，只可惜那老太太早没了，茂林他娘应该会点儿……”
听到刘明义把话往金茂林身上引，秦达调侃道：
“刘叔，你这不是在给茂林牵姻缘吧？”
“嗯！刘樱子倒是想，但茂林他家瞧不上她，说是会杂了老金家的血脉，这丫头也是可怜，生了十里八乡数得着的容貌，却连光棍儿都嫌弃。”
这话一说，又牵扯到刘明义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儿上了，老头一叹，就讲起了向阳屯的老故事。
“三小子，这家人这几十年过的也委实不易，当初刘樱子她太姥是林场的工程师，遣返的时候说啥不带自己闺女，部队就给她留在向阳屯，嫁了屯子里的一个光棍儿。”
“刘樱子她小姥生了个闺女也就是她娘，嫁的是刘姓的一个光棍，她娘倒是给刘家生了个男丁，但那时候不是闹挺吗，刘樱子她哥的子孙根给人割了，七零年的时候那小子逃了。”
“别说，这一逃还真让那小子找到了活路，听说是在岛上认祖归宗了，家里买卖挺大，这两年才经常往家写信、寄东西的，但他哥也是嘎咕，东西都能寄来，但就是不寄钱。”
刘樱子的来历，她家又是干什么的，跟秦达没多大关系，他只当故事听。
两人到了屯部，金茂林这倒霉蛋还是在剥皮剔肉，只是他身旁摆了不少冰块降温。
“茂林，你不是一直没歇吧？”
见金茂林身边不远处，还摆着一瓶红褐色的酒，秦达估摸这倒霉蛋，从大前天一直干到了现在。
“秦达兄弟，瞅空歇过了，这就忙活完了，明义大爷让泡的鹿血酒，我给你放新屋那边菜窖了，分了两个坛子，一坛子一百斤。”
“鹿枪、鹿筋我晾屋子里了，就等明义大爷过去收拾了，鹿皮、熊皮我都泡上了，剩那两大缸酒，我也按着明山叔说的，给你弄菜窖里了。”
秦达看上那院子，不仅房子大，还有合抱粗的红松围的一个大菜窖。
那个菜窖，就是刘明山窖冰的地方，秋后打的猎物不好放，他就用冬天存在菜窖里的冰镇着。
秦达点头之后，那大院子就是他的了，刘明山也就把菜窖里的冰一遭拿了出来，并把刘明义安排的高粱陈，让金茂林给弄进了菜窖里。
“这一把你能挣五百不？挣不五百，我让明山叔给你补，你跟我客情，就别叫我兄弟哈……”
秦达大致估了一下，如果不卖鹿皮、鹿茸，一头鹿也就能剩个两百左右，他那夜还打了不少狍子。
粗略一算，那一夜的收入应该在六七千左右，具体有多少，就得按刘明山说的，卖完之后再算细账。
二百的地勤大全套，秦达嫌贵，那是因为现在的钱成。
给金茂林一下就是五百，涉及的是利益分配，如果不是怕他不敢要，给他一千也不是不成。
金茂林这人实在，也是个不错的队友人选，有了家底，他就更不会背后捅人刀子了。
“秦达兄弟，这可太多了，我又没做啥，不能要……”
跟秦达想的一样，他给五百块，金茂林果然站起身来推辞。
“不要就别叫我兄弟，你自己个儿选！”
瞅了瞅双眼通红的金茂林，秦达在刘明义的赞许中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那我要还不成？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看我以后咋跟着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