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乱菊的试探
十番队队舍。
“队长,你又在偷懒了。”
松本乱菊刚走进队长的办公室,便闻见飘荡了在空气中的酒味,办公桌上随意堆积着一些文件,还放着几碟点心和一个酒瓶。
十番队现任队长志波一心正躺在办公桌下的地板上呼呼大睡。
感到无奈的松本乱菊直接上前,朝着那张此刻看起来让人分外生厌的脸踩了踩。
“嗯?”
志波一心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入目是自家那位美艳动人的副队长气愤的脸。
“乱菊啊。”
“队长,昨天的工作做完了吗?”
志波一心挠着头坐起身来:“工作啊,什么来着?”
“队长!”
志波一心讪讪起身,嘴里一边道歉,同时说现在就处理。
松本乱菊重重叹了口气,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残局。
她忽发现桌面上的一些文件是自己没见过的,不由得拿起来仔细审视:“这是什么……学生会?”
志波一心倏地站起身来,从她手里直接夺走了文件。
“没什么。”
松本乱菊面露狐疑:“队长,队里有什么是我这位副队长不能知道的吗?”
志波一心则打着哈哈:“说了没什么,一些不重要的小事。”
松本乱菊无奈地两手环于胸前,托起波涛汹涌,“总之,你赶快处理工作吧。”
志波一心并未将手里的文件放入抽屉,而是直接揣入了怀里。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朝松本乱菊询问:“你之前说的那个,想拉进咱们番队的灵术院学生叫什么来着?”
“太刀川信,队长,你能不能对队里的事上点心啊,等到人才都被别的番队抢走了,就更没人来替你分担队务了,你打算累死我吗?”
“太刀川信……”志波一心念叨着这个名字。
松本乱菊见他突然对此感兴趣,便向他阐述起了有关于太刀川信的基本信息。
“他出身于流魂街八十区的更木区,是我之前在一次执行任务时遇见的,发现他的灵压于普通人中不低,就推荐他进入灵术院去成为死神。”
“更木区啊。”志波一心咂了咂嘴,他可清楚那是什么地方。
流魂街分为按照序号分为1到80号,环绕在瀞灵廷的四周,但每个区的情况都不一样,第1区最靠近瀞灵廷,治安、居住环境均理想,食物丰足,第80区则与瀞灵廷相隔最远,那里寸草不生,饥荒遍野,甚至于为了生存,彼此杀戮残害更是常有的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志波一心又问。
松本乱菊思索了下说:“一个天才,他现在是灵术院的四回生,斩拳走鬼四项课程都是满分,尤其是剑道,他在第三年就击败了自己的剑道课老师,不过这家伙也是个滑头,我邀请他毕业后进入我们十番队,并且给他承诺了二十三席,被他拒绝了。”
“竟然是个你都搞不定的家伙?”志波一心惊讶无比,他瞄了眼自家副官的过人之处,暗自狐疑这个叫太刀川信的家伙是不是个正常男人……
松本乱菊察觉到他透露出的意思,额前冒起一段青筋。
“二十三席……”志波一心这才想起自己队里的二十三席不久前正巧病退了。
“是不是低了点?你也说了他是个天才,乱菊,你想想以往的那些天才,后来的成就可都不得了啊,怎么说也得给他个上位席官吧。”
所谓的上位席官,指的是第三席到第十席,是已经能够接触到核心队务的精英死神。
松本乱菊惊讶于志波一心对太刀川信的看重,说道:“可我们十席内的职务都没有空缺,而且,我看过他在灵术院的档案,他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斩魄刀呢。”
志波一心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学校里教的东西就那么多,绝大部分死神都是在入队之后才有了自己的斩魄刀,而且,你不也说了他是个滑头吗?你怎么又能保证清楚他的所有底细呢?”
松本乱菊也犹豫了起来,这种事毕竟是队长做主。
“那……几席?”
志波一心脸上露出笑容:“你可以再去找他聊聊,看看他的意愿,现在灵术院不是放假了吗,他应该挺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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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期末考试之后,未毕业的灵术院学生会有一段时间不短的假期,不过考虑到学生有些是从流魂街来的,学校里仍旧会提供食宿,由学生自行选择留下与否。
在放假期间,灵术院的的许多教室和修炼场都闲置了出来,可以提供给学生们使用,不过在使用的时候需要登记,期间损坏了什么设施的话会记录在案,等到学员毕业成为死神之后慢慢偿还。
空旷的剑道教室内,此刻正有阵阵金铁交击声,两道身影脚步飞转、闪转腾挪,相互激战在一起。
说是激战,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出是其中一方正在调教另一方。
“太慢了太慢了,修兵,你知不知道你全身都是破绽?”
“就这点实力还好意思说因为我才没有提前毕业的吗,可别指望我能领你的情。”
被出言嘲讽的桧佐木修兵紧咬牙关,两手紧握着手中浅打,拼了命地想要触及眼前之人的身影。
但对方总是能够料他下一步的动作,或者说两人反应速度上的差距,让修兵的每一刀都能够被对方轻易抵消。
又是一记攻击落空,眼看对手身形掠至自己身侧,桧佐木修兵有些脱力地朝其横斩过去。
信轻轻挑眉,这一击他没再避闪或是招架,只是竖起刀身。
叮!
清脆的金铁激鸣,修兵手中浅打直接被震得脱手飞出,虎口剧痛之下颤栗不已。
他看着木质地板上掉落的浅打,呆滞了几秒,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信收起浅打,慢悠悠走到一旁拿起水壶丢了过去。
痛饮一口过后,桧佐木修兵的呼吸才稍稍平复了些,他看向站在那儿自顾自挽起了刀花玩的信,喘气道:“我真后悔,放假不该留学校的。”
信斜瞥过来,笑吟吟道:“是你要我陪你训练的,才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
桧佐木修兵闻言却不知作何回应,他仰躺在了地板上,输给信在他看来一点也不丢人,他从来就没有赢过信。
但真正让他挫败的是,不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难以望其项背,别说追赶了,他至今都不知道信的真实水平。
“信,你究竟有多强?”
信则回应:“这种事说出来多没意思,还是你自己去慢慢发现吧,修兵,如果未来有一天你让我使出了全力,我会很高兴的,并且会给予你由衷的称赞。”
话音刚落,安静的教室突然响起了一阵“啪啪啪”慢悠悠的掌声。
“这句话说的可真酷啊。”
教室的门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一道人影此刻正倚在门框上半斜着身子看向这里,从外射入进来的阳光正巧打在她的肩头,金色的秀发似绸缎般熠熠生辉,曼妙的体态曲线如同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无一不透露着女性的柔美与力量,深V的领口袒露出独属于她那沉甸甸的健康与自信。
姣好面容似笑非笑,妩媚而不妖娆。
松本小姐……
看清了来人是谁,桧佐木修兵“腾”地从地板上起身,局促地站直了身体。
“松本副队长!”
松本小姐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我惨败的模样了吗……
桧佐木修兵内心闪过许多念头,继而他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一旁自己的好友。
又是冲这家伙来的吧!
松本乱菊在门口褪下鞋子,她步履从容,黑色死霸装的衣袖上是十番队的副官袖章,腰间系着白色绸带,背后横挎一柄暗红色鞘身的斩魄刀。
“乱菊小姐怎么有空来灵术院了?”
信一副讶然的模样着开口,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这一个月他过的很平静,正常通过了灵术院四回生的期末开始,也可能发生了许多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松本乱菊美眸停驻于信的身上,一手突然按住了腰后的刀柄,笑容明媚。
“刚才看到了你们切磋,让我也有些技痒,不知道能否与我过两招呢?”
如雕塑般站立在一旁的桧佐木修兵突然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目光在松本乱菊和信之间来回不定。
他知道信很强,是这位松本副队长也发现了这点,想要试试信的真实水平吗?
信笑了起来:“乱菊小姐别开玩笑了,您可是十番队的副队长,我一个灵术院的学生,您不能这么欺负我啊?”
但松本乱菊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刀抽了出来,反手横于自己身前:“只是切磋而已,信同学,和副队长交手可是难得的机会哦,你得好好把握才行。”
话音刚落,松本乱菊已然飞身而至,其速之快迅如鬼魅,桧佐木修兵尚未看清她是如何动的,却先一步听见了“叮”地金铁交击之声。
来不及惊叹什么,他也连忙撤身到教室边缘,让出场地。
松本乱菊看信挡下了自己这迅捷的一刀,明艳一笑。
“不赖嘛。”
她轻轻一跃,后撤至了和信相隔三米左右的位置,美眸凝视对方。
“准备好了吗,我要来了。”
信见事不可违,心下暗叹,轻举手中浅打,松本乱菊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突然弄这样一出来,也不难理解。
上次志波海燕询问他愿不愿意进入十番队担任三席,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是志波海燕的伯父,松本乱菊又是十番队的副队长。
这是来试探自己斤两的。
一个死神的最终成就,和他的实力直接挂钩,不论有着多么超乎常人的头脑智慧,如果实力不济,注定是走不远的。
信的头脑如何这很难确认,但确认他的实力才能则十分简单了。
手中剑身轻颤,倏地于眼前划过一道白芒,他身形未动,这一剑却刚好挡下松本乱菊刺来的剑。
松本乱菊见自己一击被挡,美眸一凝,暗忖这家伙反应倒是挺快。
脚上白袜踏足地板,转挪时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立足之瞬斩魄刀凛然横扫,寒芒所至,又是剑身相抵。
叮!
劈砍被挡于战斗中实属常事,但乱菊却总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她是十番队副队长,做了几十年的死神,灵压、速度、身体素质这些方面都不是信所能比的。
信在她面前唯一的长处,就是剑术!
松本乱菊不信邪,转而抽刀又是一记重劈。
这些剑招看起来着实有些朴实无华,只是蕴含着完全凌驾于信之上的速和力。
这一击信没挡,恰好后撤两步堪堪躲开。
松本乱菊却倏地停在了原地,没选择继续进攻,美眸闪烁不定。
信见状眼神微动,暗道她这是发现了?
松本乱菊蓦地咧嘴一笑,说道:“你若真有本事,何不直接展露出来呢?”
她的确发现了不对劲,身为副队长自然也身经百战,她的速度更快,但信却能更先一步。
她的剑招被信完全看穿了。
信神色如常,不置可否:“乱菊小姐,你如果能让我使出全部实力,我会给你由衷的称赞的。”
松本乱菊眸光微沉。
狂妄!
她再一次动了,比刚才更快,剑势更加凌厉,直取信的胸口。
她不信对方这次还能够预料到她的攻击,即便预料到了也不可能反应的过来。
信只是个灵术院的学生而已,她一个副队长如此自降姿态的和其切磋,还用出了几分真实实力,仔细想来实在有些不妥。
可能是刚才被信所激,又或许是想到之前自己数次邀请他加入十番队碰壁。
好在松本乱菊的这一刀终是稍有留手,以防真的伤到信。
“叮!”
刺耳的金铁激鸣。
面前那柄狭长刀刃再一次挡住了她的刀,也挡住了她的视线,映出她的面颊,映出她那微张的瞳孔。
遮掩在刀刃之后的那人嘴角似乎扬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声音不疾不徐、随性散漫。
“我看穿你了,乱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