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灯笼鱼
李望上前瞧着那三个瓶子，细细看去。
第一个乃是青绿色的气，其质飘逸，灵动变幻，许芷荷适时介绍道：
“这是水火青荷，乃源自『九幽往生』，从九幽深潭中沉淀千年的灵气中凝聚而成。”
李望看着这青色流质，表面浮现金色彼岸花纹路，触碰时有冰火交叠的刺痛感。
“千年灵气？”李望呆了呆，给自己准备的这么好吗？
“想什么呢！”许芷荷没好气道：“九幽往生一气才是千年凝聚而成，这水火青荷不过是遗留了数百年的一小缕边角料而已。”
李望撇撇嘴，这人自己不将话说的通透，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
“来看看第二道...”
中间瓷瓶盛放紫色小瓶，暗紫气流如凝固的淤血，表面浮凸的金色曼陀罗纹路竟在缓缓绽放。
“黄泉孽镜煞，你若是细看，没准能瞧见自己的死状。”许芷荷古怪地开口。
李望正在仔细观察，听了她这话，心一凝，顿时看到
无数棱镜碎片在雾中折射出李望的死相：咽喉插剑、丹田爆裂、七窍爬出蛆虫...
“好生古怪！”
李望移开目光，许芷荷便直接将第三个瓷瓶递到他手里，解释道：
“最后一缕便是冥河渡魂，据说这是来自古老的一种上古阴气，传闻冥河浸染着无数修士尸体，演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吞服后可用修士尸体修炼，很是邪门。”
李望眉眼笑开，这不恰巧与自己的金手指相符。
最后那缕灰白烟霞最为诡谲，游弋的骨鱼竟啃食起禁制灵光。
“气化形，冥河鱼。”许芷荷轻轻出声道。
李望笑道：“就它了！”
许芷荷点点头，收走其他两种，将这『冥河渡魂』抛给他。
“三十灵石。”
李望手心握着灰白瓷瓶，听了许芷荷的话，陡然一惊，迟疑道：
“道友，这竟然也需花灵石购买？我却从未听人提及过。”
“噗哈哈，逗你玩呢。”许芷荷嘴角咧开好笑的弧度，将两个瓷瓶装入储物袋中，拍了拍手，轻飘飘地走了。
“别叫我道友了，许芷荷，入门比你早了几年，以后喊师姐吧。”
李望抿抿唇，看着她得逞而笑，摇摇头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入怀中。
......
黑河的水粘稠如融化的沥青，老妪膝头的渡魂灯照亮三尺浊浪。
她握着骨瓷碗舀水，浑浊水面映出皱纹遍布的脸。
芦苇丛里银铃骤响时，老妪腕间的青铜蛇镯突然昂首吐信。
许芷荷踏着浮尸漂来的方向现身，手里攥着两个瓷瓶，在离老妪三尺地近停下。
她恭恭敬敬道：“师傅，鬼脸峰那弟子来过了。”
老妪闻言，只是专心于眼前的黑河水，轻声问道：“他取了哪一种气？”
“冥河渡魂。”
老妪转过头来，伸出枯瘦的手掌，那两个瓷瓶轻飘飘地飘到她的手心。
“师傅，水火青荷与黄泉孽镜煞，还有那冥河渡魂皆是不错的阴气，他这黄泉轮回诀修炼条件是否太苛刻了些。”许芷荷出声问道。
“黄泉轮回诀乃是四品功法，虽然那仅是残篇，但修炼难度却丝毫不减，鬼脸峰五代未出一人能练成。”
许芷荷只知此功法有些名声，却没料到如此艰难，再想起李望年轻的模样，迟疑道：
“师傅，既然如此，为何鬼脸峰峰主还让他练此功法，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嘛。”
老妪捋了捋发丝，目光平静地盯在水面，呢喃着：
“是啊...臧十柒到底在想什么呢...”
湖面风平静止，老妪伸出手指，轻轻沾点了下骨瓷碗里的黑水，那黑水顿时轻轻一震，竟然像是活了过来，四处而散，彼此之间竟然逐渐不相容。
黑水剧烈挣扎，骨瓷碗非是凡物，承受住这股激荡的能量，砰地一声，许芷荷微微蹙眉，便见碗中的黑水竟然化作了黑色残渣。
“芷荷，那人品性如何？”
许芷荷突然被这么一问，当下慌了慌，想了一会道：“尚可，我因太渊鳞炁挣扎逃窜，一时气急，误将怒火施到他身上，他没有因此对我发怒或是顶撞。”
许芷荷面色浮现歉意，她性子执拗，李望在时，自然不肯认错，也只有与师傅谈起，才有些后悔。
老妪道：“鬼脸峰三弟子，盛晓啸中端，不上不下，做事倒是还行；梅嘉身份弄人，摆不上台面，终是弃子，那李望...难不成臧十柒想将他当核心弟子培育麽？”
老妪双手交叉，并至身前，微微垂首，在思忖，许芷荷见状，默默立着，也不说话，只是拿目光去看师傅。
眼前的老妪看着平凡普通，然而却是实打实的采气峰峰主，筑基修为鬼修。
许芷荷面色沉浸，微微迷茫后，被老妪声音唤醒。
“将鱼桶拿来。”
“哦...”许芷荷转身去峰里取回来。
老妪身子看似单薄，头发全白，但修为高深，在黑河旁待了会，河里的鱼像是发疯了似的从水里蹦跶出来。
“拿去养药田。”
许芷荷乖乖应声：“是，师傅。”
她将鱼儿悉数捡起，又摸了摸储物袋，笑意盈盈。
......
一个月后。
李望得了冥河渡魂炁，便已突破涌泉窍，届时打算在合适时机用这缕炁来助练气境。
此时，他漫步在黑水湖边，从石府往下顺着羊肠小道下去，发现能走到一下廊，黑水湖从中间流过。
他来此地，不为别的，只是想起气化形，冥河鱼的故事，想着来湖中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机遇。
“这黑水湖到底有多长...鬼脸峰有，寻乌山也有，甚至采气峰旁也有，难不成整个阴天司遍布黑河？”
李望下意识呢喃，忽地一声河水溅跃声将他思绪打乱，一条额头硕大，盯着“大灯笼”的黑鱼朔现眼前。
“这鱼我在鬼物录中见过，似乎是叫黑灯笼鱼，头顶灯笼，前宽后窄，额头那灯笼能产一种名为‘小阴合水’的物质。”
李望轻轻一笑，撸起袖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