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身在局中，无法独善其身
还好这时他等的人出现了，欧阳志成如蒙大赦，赶紧向秦姐告辞，追上了前面那个身影。
“来一根么？”网监处副队长余晓旎甩了甩短发。
她虽然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类型，但脸挺耐看的，只是平时疏于打理，皮肤不怎么好，发型也一言难尽。
“谢谢，不抽。你气色好多了，黑眼圈也没了，是不是那个大案子搞定了，最近没那么忙了？”
余晓旎自己点燃一支香烟，但是夹在指尖没有抽。
烟雾袅袅，让她那满怀心事的脸时隐时现，“怎么可能，那么大的案子，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查清楚。最近确实不怎么忙，事情都上了正轨，暂时先监视着吧。”
“也不知道那些邪神信徒究竟想搞个什么大新闻。”
“谁知道呢，”余晓旎耸耸肩，“但凡他们有正常人的逻辑思维，也不会成为邪神信徒了，我们这些正常人的脑回路根本没法猜他们的想法。”
欧阳志成点点头，“说得也是。余队长，你今天约我见面，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余晓旎不置可否，“这里是局门口，人口眼杂。”
“那我们换个地方聊。”
“你吃晚饭了么？”余晓旎的语气不像有所期待的样子。
“不好意思，约了人。”
余晓旎若无其事地说，“那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和你一起吃饭。你不知道，你现在总是给人很大的压力，好像大领导一样，气场十足。”
欧阳志成笑了，“有么。”
“有。”
“嗯。”
“前面有家糖水店，我们去坐一会，聊几句。不会耽误你约会吧？”
欧阳志成笑了笑，“女人不会介意等我。”
余晓旎白了他一眼，“虽然你说的也没错，但听起来还是很欠打。”
“呵呵。”
欧阳志成和她其实不算熟，认识了有七八年，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没超过百句。
基本上就是打招呼、问好之类的。
所以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
余晓旎也不是话多的类型，两人沉默了一路。
到了距离总局不到一公里处的小巷，拐进去后走进一家招牌老旧的糖水店。
店面不大，放了四张小桌就显得有些拥挤。
还好此时没有别的顾客，两人坐下，各自点了一碗糖水。
老板似乎有些听力障碍，咿咿呀呀地，通过手势和他们沟通。
动作倒是很麻利，就是有点社恐的样子。
很快就端着糖水过来，腼腆地笑着放下，没有说话。
欧阳志成和余晓旎相顾无言，低头喝了起来。
一时间，小店里只剩下轻轻的唆啰唆啰声。
等到欧阳志成渐渐不耐的时候，余晓旎忽然重重地放下碗，声音冷冷地开口：“我等了你很久了，快没耐心了。”
欧阳志成一愣，随即笑道：“余队长，是你约我出来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呢。”
余晓旎抬头，目光像利剑一样刺来，若是心气弱一点的，定会下意识地避开目光。
欧阳志成武道意志何等强大，当然不会退缩半点，好整以暇地回望：“余队长，觉得我说错了么？”
余晓旎盯了他片刻，才缓缓摇头，“你不坦诚。我告诉了你狂浪俱乐部有可疑的地方，指点你去调查。可现在你调查出了东西，却不告诉我。”
“欧阳所长，你没把我当朋友。”
欧阳志成有点啼笑皆非。
话都没说过两句呢，就朋友了？
沉吟片刻，他也放下糖水，笑道：“其实我没查出什么来。”
余晓旎明显不信，目光严肃，下意识地拿起小勺子敲了敲碗沿，“茅骏是怎么死的？”
“新闻说他是心脏病突发。”
余晓旎不满地提高了音量：“我问你呢！”
欧阳志成扭头看了一眼小店的老板。
“放心，他听不到的。”
欧阳志成便往后靠在椅子上，“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死得好啊，他一死，很多线索就断了。”
余晓旎咬了咬牙，“我就知道。茅骏太高调了，一看就是被拿出来摆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的。真正大人物，很可能是我们从未听说过的人，底子干净得像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
欧阳志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余晓旎瞪了他一眼，“接下来怎么办？”
欧阳志成抿嘴思索了片刻，“想阻止我调查的人是谁？”
“刘处。上面可能还有人，但我没查出来。”
欧阳志成有些遗憾，“我钓鱼的运气一向不好。”
“别废话了，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查。我手头还是有几条线索的，慢慢陪他们玩。”
余晓旎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如果压力太大就算了。”
欧阳志成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会把自己填进去。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别人或许不看重，但我自己还是挺珍惜的。”
“反正就继续查，如果刘处还要阻止，我就和他谈条件，慢慢周旋，直到找到他背后的人。”
“要快，不能太慢，”余晓旎严肃地说，“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有好几个教派的邪神信徒在我们市潜伏下来了，他们绝不是到这里来度假的。”
“你也知道，邪神教派都是些精神不正常的，做事从来不会虎头蛇尾。酝酿得越久，动作就越大。如果不阻止他们，我怀疑整个城市都有危险。我们都身在局中，谁也没法独善其身。”
欧阳志成笑了，“那你还对我说，如果压力太大就算了。”
余晓旎眼里闪动着笑意，“我只是让你算了，没说我也会算了。我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行吧，我们继续配合，”看了看时间，欧阳志成起身道，“就到这吧，我约会要迟到了。”
余晓旎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用小勺搅着剩下的糖水。
只是动作稍稍有些粗暴，撞得小碗叮叮当当。
“又是去找你那小富婆女友？”
欧阳志成开玩笑说，“今天换个口味，找个医生聊聊。”
“沐清浅？你眼光还是不错的。”
欧阳志成指着自己的眼睛，“我这可是老君炉子里炼出来的火眼金睛啊。”
余晓旎不明所以。
欧阳志成只能心里叹息。
说梗无人懂，是多么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