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用人在于收心
冯山略有迟疑地问：“杰哥，会不会是丫头看错了？”
“我也说不准，可我相信小凡应该没有看错。”
傅明杰摇了摇头，望向冯山：“你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那天晚上的司机，至于眼睛上带疤的人，你也要查一下，当天夜里一定有人与那两个司机联系，疤脸应该就是联系人。”
说着，傅明杰推开车门，转头对冯山叮嘱道:“三哥，出去也多带点人，注意安全。”
望着离开的傅明杰，冯山递给陈平一根烟，笑道:“大平，小杰和华哥真是不一样，我看他的心思比华哥还要重，你觉得呢？”
陈平替冯山点了烟，颇有感触地点头:“是呀，老三，小杰和他哥走的路不同，和咱们也不是同一路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咱们跟着华哥，要用命挣钱，若是跟着小杰...”
陈平没有继续说下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冯山苦笑道：“大平，我跟着华哥这么多年，凭的就是这条命，要是让我动脑袋，恐怕不行，等我办完这件事，替华哥报了仇，小杰要是觉得我没用了，我就离开集团。”
冯山在路上行走多年，识人的眼力不差。
傅明华重感情，交友广泛，行事也有手腕，和他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贵，可那些人看重的是金钱和女人，没有这些，一切都是谎言，而谎言的背后则是算计，他就是死在了别人的算计中。
对于傅明杰，冯山赞同陈平的判断。
傅家老二的确不属于这条路上的人，他走的是另一条路，那条路上也有利益交换，可这种交换要以关系为前提，情份为纽带，这就形成一个相对封闭，却又紧密相连的圈子。
在这个圈子里，利益交换会在潜移默化中产生，而且友情大过算计，因此也会让小圈子很稳定，更持久。
冯山知道自己接触不到那些人，也永远不会进入那样的圈子，或许自己在傅明杰的眼中只是一个临时的工具，用完了也就会被扔掉。
“你胡说什么，小杰是那样的人吗？”
陈平在冯山的肩头拍了一巴掌：“再说了，咱们出来拼命，就是想多赚点钱，能安稳赚钱不好吗？放心吧，小杰不会亏待咱们。”
陈平认识傅明杰的时间比较长，清楚他的为人。他记得傅明杰曾说过，每个人都有用处，看你怎么对待，如何用。
所以，陈平觉得傅明杰不会抛弃这些忠心的老兄弟，哪怕这些人的底子不好，也会给一个好的交代。
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里，傅明杰望着匆匆赶到的王琪与柳逸，略带歉意地说道：“这次的事情很突然，让你们受累了。”
王琪望了一眼病房内，轻声道：“那些都是小事，累一点也值得，傅凡的病情怎么样？”
王琪见过傅凡，很喜欢这个聪明漂亮的小丫头。
“手术应该说很成功，只是...”
傅明杰隔着玻璃门望向傅凡，叹气：“她的腿没有知觉，医生说有可能是神经损伤，还要再观察，也要进行恢复性治疗。”
“那些人真该死。”
王琪骂了一句，低声问：“我听仲阳说了一些，人抓到没有？抓到了就应该枪毙！”
傅明杰苦笑地摇头：“没有，别说抓人，就连立案都难，已经下了交通肇事逃逸的结论。”
王琪皱眉，沉默了几秒，低声问：“明杰，用不用让...”
不等王琪的话说完，傅明杰摇头道：“别...这件事情我能处理，不用麻烦伯父和仲阳。”
有些路走不通，没有必要强求，傅明杰想要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
这时，神经内科主任柳崖带着两名年轻的医生走过来。
傅明杰刚要打招呼，听到身边的柳逸喊了一声:“哥，我调回宁城了。”
“哥？”
傅明杰看一眼微笑的柳崖，迟疑地望向柳逸，问道:“学弟，柳主任是你哥？怎么没听你说过？”
柳逸与傅明杰毕业于同一所大学，而且两人学的都是金融，算是嫡系的师兄弟。
当初，杰远实业招聘的时候，傅明杰在一堆应聘简历中看到柳逸的简历表，直接抽出来，将他留在身边。
之后，柳逸也没有让傅明杰失望，很快就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升任财务总监，进入了杰远实业的决策层。
都说社会关系很复杂，其实也并不复杂。
所有关系都讲究出身，而这个出身可以是传承，也可以是某种关联的派系，并由此设定出了相关的壁垒和便利。
“我就是一个医生，对他的工作也帮不上忙，有什么好提呀？”
柳崖吩咐身边的医生进病房复查，自己则在弟弟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冲着傅明杰笑道:“我要感谢傅总给了小逸一个机会，让他学有所用，没有浪费所学的知识。”
柳崖很有长兄如父的做派，神态中对弟弟的关心也显露无遗，这让傅明杰不禁想起了大哥。
大哥也曾有过这样的神情和语气，可如今再也看不到，也永远听不到了。
柳崖看出傅明杰的伤感，笑道:“傅总，我们重新分析和查看傅凡的病情，认为她的神经受损并不严重，通过康复治疗，可以恢复下肢的机能，应该没有问题。”
“啊？是吗？”
听到这个消息，傅明杰紧握住柳崖的手，拉着他快步走进病房:“小凡，二叔就说你的腿没事，让柳主任告诉你。”
柳崖笑着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病床上的傅凡也露出多日未有的笑，精神状态也在瞬间好了许多。
“傅总呀，我都要被小逸的电话烦死啦！”
柳崖弯身按压傅凡的双腿，看到傅凡皱了一下眉，笑着继续道:“他一个学金融的人，天天打电话来建议治疗方案，还说是查了以往的病例，真是胡闹！”
柳逸不好意思地嘟囔:“哥，我不是着急嘛！再说也有用处吧？”
柳崖的手在傅凡的脚上加了几分力气，看到傅凡的左腿有反应，转头笑道:“能有什么用处？你以为从网上找些不着调的东西就能治病吗？”
这话让房间里的人轻笑起来，就连傅明杰与傅凡也暂时舒缓了心中的悲痛。
傅明杰明白柳崖说这番话的用意，他不是在拿弟弟说笑，而是在为弟弟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