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只会医马
“南瓜,走...”南归雁骑在马上大声喊道,声音轻松而欢快,只有这时候他才不用伪装自己。
南瓜似乎听懂了他话,奋力跑到马前,朝正西方面狂奔。
晚上回来时,马背上多了一头狼,那是一头因为受伤掉队的狼。南归雁抓住它时,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
虽说受了伤,但它年青力壮,十分凶狠,而且它极聪明的嚎叫呼唤同伴,南归雁也怕把狼群招来,快刀斩乱麻的拿出看家本领,方把它拿下,带着南瓜迅速离开。
通过这件事,南归雁也知道,南瓜这个不省心的,也是个小心眼,有仇必报,想必上次被狼群围攻的事,它还耿耿于怀,找着机会就要报仇。
行,自已的狗,自己惯!
把狼扔到厨房,喜滋滋的回到住处,第一次猎狼心情甚愉快。
喝了口热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似是有马队从辕门进来。
“怎么回事?”他看向老马倌。
冬季战事少,军营里除了操练,平日里都窝在营房,军营甚安静,很少听到这样急促的马蹄声。
“二十里外有金军活动,云麾将军亲自带人去拦了,想是他们回来了吧。”老马倌答道,边说边观察他脏污的小脸,“怎么?今儿个出去捡着蜜蜂屎了?这么高兴?”
说完,眼神又朝他常放兔子的地方瞟了一眼。
南归雁笑笑,心中明白,“不用看,以后咱们不吃兔肉,改吃狼肉,想炖着吃、烤着吃、烧着吃都行!”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老马倌点点头,赞道:“不错,没被狼咬怕,有胆实!”
晚上的饭菜甚足,尤其是伙房送来的两个烤狼腿,味道非常鲜美,很难想到与平常做的难吃的饭食是同一个厨子。
狼腿不光香还很大,他与老马倌同吃一个也没吃完。老马倌仍然喝酒,只是有南归雁管着,不再喝醉。
南归雁猎狼的传闻在军营里传开,大家对他的传言里满是钦佩,再没人找事跟他打架。
只是好景不长,便有人找他的麻烦。
猎到狼的第三日,巳时时分,南归雁到马厩添完最后一遍草料,准备回屋。
“站住。”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
南归雁看过去,阴影里站了一个人,他早就发现,只是那人似乎没什么敌意,也就不去在意。
“你能骑骓云?”说着指了指那匹脾气大的枣红马。
“它就是骓云?”南归雁讶然,难怪性子那么烈,原来是云麾将军的坐骑。
“你不知?”黑影也有些意外。
“我为什么要知道?训服了就行。”南归雁满不在乎。
“你...哼!”看不清脸,但是听得出那人不高兴。
“你骑它去遛一圈。”口气威严,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南归雁心中微恼,这大晚上的出营,除非有紧急军情,现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命令他,他才不会乖乖听话,“不成,将军的坐骑岂是谁都能骑的?再说军中有规定,不得随意出营,违者...”
“轻者五十军棍,重者直接处斩...我说的可对?我且不知,你何时怕过军规?”黑影站在阴影里不动,语气咄咄逼人。
“本月三月初二,你一人出营遛马,只牵了六匹马,回来时你的坐骑旁挂满了兔子;三月初七,你又牵了三匹马出营,回来时坐骑旁又挂满兔子;前日,你只牵了一匹马出营,回来时坐骑上扛着一头狼...你出营倒底是遛马还是打猎,可要细究?”黑影对他的行踪甚是了解。
“你倒底是谁?管我做甚?我遛马还是打猎与你何干?”南归雁有些气恼,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是吗?”黑影反问,终于挪动步子从阴影里走出来,一只胳膊不自然的横在胸前。
在积雪的映照下,一张英俊的脸呈现在南归雁眼前。
“云麾...将军...”军中最高将领突然出现在他这个小兵面前,让他措不及防,有些口吃地问:“你...你的坐骑每晚都是你...亲自遛...怎么...怎么...”
骓云那个倔脾气,整个军营只有易云轩和南归雁能骑,所以每晚忙完军务,易云轩总会亲自骑着它出去跑一圈。
“我...”易云轩吸了一口气,身体摇晃着向前倒去。
南归雁好巧不巧的站在正前方,看他倒向自己,本能的想退一步避开,转念一想又觉不合适,便想伸手去扶。
还未伸出手去,易云轩已经倒了过来,整个人扑到他的身上。
南归雁只好使劲扛住,扑面的男人气息压了过来,明明是冰凉的皮肤,摩擦而过的脸颊立刻火辣一片。
大约是忙完军务已卸下盔甲,此时易云轩穿着常服,他的下颌压在南归雁的肩头,颈部与南归雁相贴,甚是让人...心跳如雷...
南归雁用力撑着他的胸膛,掌下能感受到他坚实的肌肉,还有乱人心序的心跳,慌乱的正欲放手,耳边传来易云轩微微喘息的声音,“快把我扶进马厩,别让人看到...”
温热的气息轻拂耳边,吹进衣领,带动他凌乱的发丝,如羽毛般撩拨着南归雁的脖子。
南归雁身体紧张,肌肉僵硬,心如战鼓般重重的跳着,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子这样近的肌肤相亲,那怕以前在九阳山同师兄弟们练功,也未曾这样的...这样的亲近...
脑子里一片混乱,来不及思考,南归雁扛着易云轩沉重的身躯走进马厩,扶他坐下。暗自深吸一口气,复又看过去,方发现易云轩的不对劲。
这样寒冷的夜晚,他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水,黝黑的头发粘在上面,脸色苍白,浓密英挺的双眉皱起,双眸微闭,双唇紧抿,看上去十分痛苦。
易云轩身为本北军的领军人物,从来都是威风凛凛的一马当先,如战神一般的存在,从来不会生病,那怕受了伤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几时见过他这等模样。
“你怎么了?”南归雁担心的问道,“生病了?我去给你把军医请来。”
“别去!”易云轩闻言拉住南云雁胳膊,“前几日出营受伤了...不能让人知道...会动摇军心...”
“那怎么办?你伤在那里?要不要紧?”他的手如铁钳一样箍着自己胳膊,受伤还有这样的力道,南归雁心中暗暗佩服。
“这里...”易云轩指了指胸口位置,“你既然知道了...就由你医吧...”
“我...不行!你还是换个人吧...”南归雁有些紧张,他会医马,却从不曾医过人。
易云轩没有说话,头一歪已昏了过去。